蕭景焓身著玄色錦袍,墨發用一根玉簪松松挽著,幾縷發絲垂落在鬢邊,襯得那張本就俊朗的臉龐愈發棱角分明。
一條長腿隨意搭在窗臺上,另一條腿自然垂下,姿態慵懶卻又帶著說不出的瀟灑俊逸,仿佛一幅精心勾勒的水墨畫,卻又比畫多了幾分鮮活的氣宇軒昂。
他見沈清辭看來,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狹長的鳳眸里盛著幾分戲謔,開口時聲音帶著幾分低沉的磁性:“沈大小姐這里倒是熱鬧。”
話語里的調侃意味毫不掩飾,像是在看一場有趣的戲。
沈清辭望著窗棱上的蕭景焓,心頭微瀾輕起,倒是很久沒有見到他了。
但只一瞬,沈清辭已經如常,淡淡道:“臨安王爺要來,當然要備場好戲。”
蕭景焓輕笑一聲,從窗棱上跳下來,動作利落流暢,落地時悄無聲息。
他緩步走到屋內,目光掃過桌上的茶具,隨手拿起一個茶杯把玩著:“聽聞沈大小姐前幾日托人帶了話,本王著實太忙,沒空相見,既然今日湊巧遇上了,不如現在說吧。”
他抬眼看向沈清辭,眼神里神色驟冷,“下半本賬簿在哪兒?你知道騙我的下場。”
沈清辭也不慌,迎著他的眼神看過去。
不管蕭景焓為什么出現在這里,他忍不住問賬簿,就說明一件事,他找了這么久都沒找到,已經急了,不然不會相信她說的話。
沈清辭走到桌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語氣平靜:“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蕭景焓聞言,眉頭猛地一挑,把玩茶杯的手指驟然收緊,杯沿被捏出一道淺痕。
他往前逼近一步,周身的氣壓瞬間低了幾分,語氣里卻聽不出喜怒:“沈清辭,你最好別跟本王打啞謎。本王的耐心有限。還有你之前利用本王收拾沈明軒的事,你以為本王忘了嗎?”
沈清辭端著茶杯的手絲毫未動,抬眸迎上他的視線,語氣不疾不徐:“王爺先別急著動怒。您久不在京城,許是不知近來京中局勢不對勁?物價動蕩,人心惶惶。”
蕭景焓的怒火稍稍壓下,眼神沉了沉:“你想說什么?”
此時他還是知道一二的,百草堂雖然只是藥堂,但也會為他打探情報,所以雖然他人不在京城,京中的消息卻是知道的。
“鄭王擾亂京中經濟,混淆視聽,正說明他慌了。”
蕭景焓的臉色漸漸凝重起來:“說下去。”
沈清辭放下茶杯,“他越是急于搞出動靜,加速布局,就越說明他在害怕。害怕那本賬簿落到不該落的人手里,害怕他的陰謀敗露。便越說明這本賬簿重要。而且快要藏不住了。試問,如果賬簿真的沒問題,鄭王豈會如此慌亂?”
她看向蕭景焓,語氣篤定:“連鄭王都開始慌了,賬簿上牽扯的其他人更是熱鍋上的螞蟻,王爺放心,用不了多久,那本賬簿就會浮出水面。鄭王的動作越頻繁,破綻就越多,到時候不用我們找,自然會有人把賬簿送到我們面前。”
蕭景焓盯著她看了許久,試圖從她臉上找出一絲慌亂,卻只看到了平靜。尤其是這雙眼,古井無波,看不出任何變化。
他反而笑了:“也就是你也不知,就敢冒然傳話與我?”
沈清辭不說話,總不能說她是又利用了他一次分析京中形勢吧?
賬本在誰手上她倒是知道,但她和那人毫無交集,甚至在蕭景焓的認知里,她壓根就不認識那個人。
若是直接說出來,蕭景焓必然對她懷疑,她只能推進局勢發展,讓人自己把賬簿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