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主母空缺（第2頁）

沈淬蘭接過看了兩眼，眉頭卻鎖得更緊：“流程倒是周全，可府中沒有主母，這些賓客迎來送往的事，還是不妥。”

柳玉茹被趕出府，侯府主母之位便空缺了，周寧姝是妾室出身，按規矩沒資格主持中饋，所以沈淬蘭一直沒有提讓她來主理府中事務之事。

可這次及笄禮要請的客人太多，沈淬蘭實在力不從心。

沈清辭看著祖母憔悴的模樣，心中微動。她垂眸掩去眼底的算計，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關切：“孫女看祖母這些日子累得眼圈都黑了，實在心疼。其實依孫女看，二夫人前一陣主持府中事務時，打理得也井井有條，不如就還讓她暫代主母之職，幫著操辦及笄禮？”

沈淬蘭抬眼看向她，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周寧姝雖是沈弘的妾室，卻比正妻林氏更得人心，只是礙于身份始終抬不起頭。

“周寧姝……終究是妾。”沈淬蘭沉吟道，“讓她主持及笄禮，怕是會被人笑話侯府沒規矩。”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沈清辭柔聲勸道，“二夫人熟悉府中事務，讓她出面再合適不過。再者，父親身邊也需要個貼心照顧的人，讓二夫人代主母一職，對父親也是好事。”

話是這么說，但是沈清辭心里打得卻是另一番算盤：她私下找過周寧姝，兩人自是談好了籌碼，她需要有人穩住家中，為她掩護，周寧姝想要出頭，兩人合作，再合適不過。

沈淬蘭想了想，終于點頭，“你說得有道理。罷了，就按你說的辦。我這就讓人去告訴周寧姝，讓她即日起搬到主院來住，府中大小事務暫由她打理。”

沈清辭繞過長廊，停在周寧姝的院門外。

門沒關嚴，露出半道縫隙。她推開門，正撞見周寧姝坐在窗邊繡花樣，柳玉茹被帶走之后她也失去了干勁，每日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繡花打發時間。

但是比上次沈清辭來時的落魄模樣好多了，至少里外干干凈凈的。

“大小姐倒是稀客。”

周寧姝放下繡花起身相迎，語氣聽不出親疏，“大小姐現在是如日中天，怎么有空來我這兒。”

沈清辭走到屋中，目光掃過桌上的繡樣，她在對面的梨花椅上坐下，指尖輕輕劃過冰涼的扶手，“祖母讓你搬到主院，主持及笄禮的事。”

周寧姝愣了一下，前兩天沈清辭讓人傳話的時候，她還覺得沈清辭再說大話，沒想到竟真的辦成了。

她喜出望外，屈膝福身，姿態恭順得挑不出錯處：“多謝大小姐在老夫人面前美言。”

“美言談不上。”

沈清辭抬眼，目光直直撞進她眼底，“我只是各取所需。”

周寧姝的笑容淡了些。她怎會忘了，眼前這丫頭當初是如何輕而易舉地送走柳玉茹，這等心計，豈是她能斗得。

“大小姐有話不妨直說。”周寧姝重新坐下，拿起茶筅攪動茶湯，“您我之間，不必繞彎子。”

沈清辭指尖在冰涼的扶手上頓了頓，抬眼看向周寧姝，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及笄禮后，祖母便同意我隨時出府，我有些事要出府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