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辭回過神,看著汀蘭水榭熟悉的院門,眼底閃過一絲銳利。
既然知曉了賬簿的下落,又看清了沈家的盤算,她沒理由再被動等待。
都把她當棋子?
這場棋局,她偏要要親手落子。
“阿月,你隨我來。”
她轉(zhuǎn)身進了內(nèi)室,從梳妝臺下的暗格里取出一個紫檀木盒。打開盒子,里面靜靜躺著蕭景焓的玉佩。
剛要遞給阿月,想了想又收了回來。
“你去給老李頭帶個話,讓他今日去百草堂采買時,給掌柜的留個話,就說下半本我找到了。”
阿月不解:“小姐,這是何意啊?”
沈清辭只道,“掌柜的自會明白。”
阿月雖不解其中深意,卻還是轉(zhuǎn)身跑了出去:“奴婢明白。”
過了會兒,沈清辭叫來春桃,拿出一只羊脂玉的玉鐲,成色不比她頭上那支玉簪差。
“你去交給管家,請他送到三叔母蘇婉手中,就說是我收了三叔母的禮,今日特地答謝她。”
春桃拿過東西也跑了出去。
一陣穿堂風(fēng)吹起沈清辭的裙擺,她正看著院角那叢蘭草出神。
過不了多久,鄭王為攪亂人心,在京中操控物價,價格欺負,商界、百姓苦不堪言。
先是讓大量囤米,令一夜暴漲三成,緊接著因為黃芪缺貨的影響,其他替代藥材價格也跟風(fēng)瘋漲,
又在京中放出消息,絲綢大量需要,讓商戶瘋狂囤貨,貨聚積過多,一夜之間開始掉價,一文一尺綢緞的價格遍地都是,又傳言要打仗,商戶不敢在等,一文出貨。百姓們?nèi)诵幕袒蹋麄€京城的商圈都亂了套。
他打的算盤很明顯,想借經(jīng)濟動蕩讓朝廷自顧不暇,好為了他的謀逆爭取時間。
上一世,這場動亂幾乎讓朝廷近十年都沒有緩過神來,風(fēng)卷著血腥味掠過朱雀大街,數(shù)月都沒有散去。
鐵騎踏入京城時,街面上到處都是奔逃的百姓,哭喊聲、慘叫聲與金鐵交鳴聲混在一起,織成一張絕望的網(wǎng)。有孩童被慌亂的人群撞倒,尖利的哭嚎剛起就被馬蹄聲碾碎;白發(fā)蒼蒼的老者抱著被流矢射中的孫兒,癱坐在血泊里喃喃自語;原本繁華的商鋪被叛軍點燃,火光沖天,所有一切化作灰燼飄在空中,像一場詭異的血色飛雪。
西城的火藥庫被叛軍引爆時,整個京城都晃了晃。沈清辭是當時逃跑不及,被沈明軒推到在地,巨大的轟鳴讓她的左耳再也不能聽到聲響。
這一世,她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三叔母蘇婉在商界頗有影響力,她便將一支母親留下的羊脂玉簪送與蘇婉,算是主動示好。
之后也只能借助蘇婉的財力穩(wěn)住京城物價,控制局勢了。
至于蕭景焓,他早日找到賬簿,這場人心惶惶的動亂才能早點結(jié)束。
沈清辭記得上一世是蕭承煜找到的賬簿,也因此被封為太子,只不過在太子之位上沒呆多久就被人趕了下來,但這是后話,至少現(xiàn)在,是他如日中天的時候。
事情都辦完,沈清辭伸了個懶腰,難得來了興致去藏書閣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