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落水毀容（第2頁）

敞廳的賓客怕是已經(jīng)聽到了動靜，再鬧下去，侯府的臉就要被丟盡了。

“老爺！明玥她……”

周寧姝還想說什么，卻被沈弘冷冷打斷：“立刻送三小姐去莊子，沒我的命令，不準(zhǔn)踏出莊子半步！”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周寧姝，“你就去祠堂思過吧！”

家丁們不敢耽誤，上前架起還在尖叫的沈明玥。她掙扎著踢打，指甲在家丁手臂上掐出幾道血印，嘴里反復(fù)嘶吼著“我的臉”，聲音越來越遠(yuǎn)，最終消失在回廊盡頭。

周寧姝望著女兒的背影，突然雙腿一軟癱在地上，眼淚混著臉上的水珠往下淌。她知道，沈明玥這一去，怕是再也回不來了，毀了容的女兒，又發(fā)了瘋，哪里還能嫁入好人家。

蕭景焓看完這場鬧劇，語氣平淡地對沈弘道：“侯爺處理家事，本王便不打擾了，告辭。”

沈弘拱手行禮，“打擾王爺雅興，改日定登門道歉。”然后送蕭景焓離開。

周寧姝被家丁扶起來時，還在低聲啜泣。經(jīng)過沈清辭身邊時，她突然停下腳步，聲音嘶啞得像破鑼：“沈清辭，你記住，我女兒變成這樣，都是你害的，我不會放過你的！”

沈清辭沒說話，只是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回廊。

水面的漣漪漸漸平復(fù)，映著天上的曜日，像塊被打碎的寶石。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手腕還能感覺到方才被蕭景焓拉住時的力道，若不是他，此刻落水的就是自己，被毀容的，或許也是自己。

壽宴散時已近亥時，敞廳里的燭火燃得只剩半寸，地上散落著宴客丟下的絹帕和果核，幾個小廝正彎腰收拾。沈弘送走最后一位賓客，轉(zhuǎn)身往沈淬蘭的正房走時，聽見里屋傳來翻動書頁的聲音。

“母親還沒歇著？”

他敲門進(jìn)去，見沈淬蘭正坐在窗邊翻族譜，燭火在她鬢角的銀絲上投下細(xì)碎的影子。

沈淬蘭合上族譜，“剛讓張嬤嬤熱了壺參茶，你也來喝口。”

她示意沈弘坐下，目光里帶著幾分疲憊，卻比白日里平和，“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沈弘接過參茶，溫?zé)岬拇杀僦菩模骸敖袢漳欠生Q延年刺繡圖，臨安王和三皇子都接連稱贊，我平日倒是少關(guān)注清辭了，竟不知她手藝如此卓越。”

“三皇子還邀她同游玉泉山。”

沈淬蘭補(bǔ)充道，“這孩子在鄉(xiāng)下待了十年，竟沒磨掉骨子里的靈氣，倒是難得。”

沈弘點(diǎn)頭：“先前只想著讓明珞多些機(jī)會，如今看來，清辭的氣度和見識，未必輸于明珞。臨安王和三皇子今日的態(tài)度您也看見了，若能得皇家青眼，對侯府總是好的。”

他說到這里，語氣里添了幾分凝重，“只是咱們也不能把籌碼都壓在一個人身上。”

本來以為三皇子對沈明珞青睞，今日一看倒是未知，對沈弘來說，誰能幫他穩(wěn)固皇族關(guān)系，誰便是對他有用之人，哪怕是自己的女兒也不例外。

沈淬蘭嘆了口氣，端起茶盞抿了口：“你說得是。只是我瞧著清辭今日在席間，除了給賓客行禮，就只和那個蘇婉說了兩句話。連明軒給她敬酒，她都只淡淡頷首，性子未免太清冷了些。”

她想起白日里沈清辭站在繡圖旁的模樣，月白長裙襯得她像株孤蘭，雖清雅卻透著疏離。

這幾日沈清辭為她送艾葉，泡茶，她對這孫女兒還是親的，只是若養(yǎng)了個小白眼狼，豈不是給侯府找麻煩。

“你說她會不會還記恨著被送去鄉(xiāng)下的事？畢竟是十年光陰，換作誰都難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