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辭轉向沈淬蘭,恭敬行禮道:“祖母,這丫鬟可能試剛入府不久,擅作主張揣測主子心意,這才有了今日這場鬧劇,打擾了祖母,望祖母不要動怒,傷了身子。”
沈弘和沈淬蘭聽到這話,頗有些驚訝,今日之事,最受委屈的就是她,她反而理智出來結束這場鬧劇,沒有不依不饒任由事情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底部。
兩人不由對沈清辭多了一些心疼,更高看她一眼,這氣度,才有侯府嫡女的風范。
沈淬蘭轉著佛珠的手沒停,目光在柳玉茹和周寧姝之間打了個轉,也是警告他們此事自己已經知道,讓她們不要再鬧事。
“一個丫鬟的話,做不得準。張嬤嬤,把這丫鬟拖下去,杖責二十,發去柴房待著。”
銀杏剛要哭喊,就被捂住嘴拖了出去。
沈淬蘭這才看向沈清辭:“都是府里的主子,往后做事少些彎彎繞繞。清辭的吃食,我讓張嬤嬤親自盯著,你們誰也別插手了。”
沈清辭沒想到老夫人會讓張嬤嬤親自來負責,張嬤嬤可是她的陪嫁丫鬟,在府中幾十年了只負責老夫人的起居,可見老夫人這話的分量了。
這分明是在告訴眾人,她這個侯府的嫡小姐,是被她認下的。
柳玉茹眼底閃過一絲得意,卻還是溫順應下:“母親說的是。”
周寧姝攥著帕子的手松了又緊,最終也只能低頭應道:“妾記下了。”
張嬤嬤適時上前添茶,茶香漫開來時,沈淬蘭淡淡道:“都散了吧,我乏了。”
眾人起身告退,周寧姝走過柳玉茹身邊時,兩人目光在空中撞了一下,又飛快移開,卻都帶著淬了冰的寒意。
沈清辭落在最后,剛走到門口,就聽見沈淬蘭在身后說:“清辭,你留一下。”
張嬤嬤從里屋捧出一個雕花匣子,打開一看,里面是幾張銀票。
“你可是侯府貴女,手中沒些銀錢成何體統,這些你拿著,之后用完了,再問祖母要。”
沈清辭眼圈瞬間紅了,祖母的疼愛是她上一世不敢奢求也沒有得到的東西,這一世更是連想也沒想過了,沒想到沒有期待,反而成了最大的溫暖。
沈清辭接過匣子跪下行禮,沈淬蘭只揮揮手讓她離開,沒再多說。
出了門,沈清辭看二叔三叔和家中夫人都沒離開,愣了一下,向幾人行禮。
蘇婉瞧著沈清辭越看越喜歡,剛也是她執意要留下,就是為了等沈清辭出來。
至于沈禮一家,是因為林婉柔看不慣蘇婉,想看看蘇婉要干嘛,所以遲遲沒離開。
只見蘇婉從頭上褪下一只翡翠玉簪,簪身通透如湖水,上面還嵌著幾粒細小的紅寶石,在晨光里泛著溫潤的光:“這是我前兩年在江南拍賣行拍來的,據說原是某位郡主的舊物。”
她出身商戶之家,雖在侯府里常被輕慢,手里的私產卻比柳玉茹和林婉柔豐厚得多,但是從不愿花在沈家,早就引來不滿。
從沈清辭身上,蘇婉找到了些同病相憐的意味,都是在侯府里不太受重視的人,故而也是真心疼,真喜歡。
她將玉簪塞進沈清辭手里,指尖帶著暖意,“你剛回府,該有件壓箱底的首飾撐場面。別瞧著貴重就不敢收,在我這兒,物件再貴也不如心意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