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彥青接過藥囊,打開聞了聞,很快便確定了配比,不由又對沈清辭的醫(yī)術(shù)佩服起來,“沈姑娘,你若不能行醫(yī),當(dāng)是大靖的一大損失。”
若是平時沈清辭聽到夸獎當(dāng)然開心,只是現(xiàn)在情況緊急,她可沒功夫應(yīng)付客套話,只說,“還請陳公子快些去吧。”
陳彥青立刻點頭走開。
沈清辭的目光剛落回踏雪身上,便感覺好像有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抬頭,恰好對上主位旁蕭景焓的視線。
男人身著墨色錦袍,身姿挺拔如松,漫不經(jīng)心的坐姿,那雙深邃的眼眸里,自然落在在她身上,帶著幾分探究,幾分不易察覺的關(guān)切。
這樣的馬球賽蕭景焓已經(jīng)看過太多了,早就失去了興趣,這次也是沈清辭執(zhí)意想來,他好奇這丫頭到底想干嘛,才跟了來。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蕭景焓微微挑眉,眼底閃過一絲極淡的笑意。
沈清辭剛想說些什么,看臺下方突然傳出哨聲,比賽開始。
賽場中央,陳昭華騎著黑馬率先沖了出去,球桿一揮,精準(zhǔn)地將馬球撥到身前,動作利落得讓看臺上響起一片喝彩。
哨聲未落,陳昭華的黑馬已如離弦之箭般沖出去,她手腕輕轉(zhuǎn),球桿精準(zhǔn)勾住馬球,借著馬匹沖刺的力道,將球穩(wěn)穩(wěn)撥到身前,動作一氣呵成,看得看臺上眾人忍不住拍手叫好。
柳玉珠騎著棕馬跟在后面,臉色有些發(fā)白。她雖會騎馬,卻極少打馬球,握著球桿的手都在微微發(fā)抖,眼看陳昭華已經(jīng)控球沖遠(yuǎn),才慌忙催馬追趕,可棕馬速度本就不及黑馬,不過片刻,兩人間就拉開了半丈距離。
“柳小姐,你這速度,怕是追不上啊!”
看臺上有人故意調(diào)侃,引得一陣低笑。柳玉珠聽得面紅耳赤,心里更急,猛地一夾馬腹,棕馬吃痛加速,卻因沖得太急,差點撞向旁邊的圍欄,嚇得她連忙勒住韁繩,手里的球桿都差點掉在地上。
陳昭華余光瞥見她的狼狽,卻沒分心,只見她球桿往后一揚,借著馬匹轉(zhuǎn)身的慣性,將馬球往球門方向帶去,動作靈活得像只穿梭在賽場的飛燕。
柳玉珠見狀,也顧不上別的,要真的輸了,蕭婷玉絕不會放過她。
她咬著牙催馬跟上,她知道自己技術(shù)不如陳昭華,只能想辦法阻攔,眼看陳昭華即將帶球射門,她心一橫,悄悄將球桿往黑馬的后腿伸去,想趁陳昭華不注意,勾住馬腿逼她減速。
這小動作雖隱蔽,可賽場這么多人呢,早有人瞅見了,看臺前排立刻有人“嘶”了一聲,嗓門還不小:“哎喲喂!柳小姐這是玩不起啊?贏不了就勾人馬腿,也太不講武德了吧!”
這話一喊,周圍人全炸了鍋。
畢竟技術(shù)差就好好練,大不了就是一輸一時丟人而已,但如果耍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那可就是教養(yǎng)問題了,柳振庭還是內(nèi)閣首輔,全朝大臣都以他馬首是瞻,結(jié)果他的孫女竟然是個耍陰刀輸不起的,傳出去不說柳玉珠以后怎么在京城混,就是柳振庭也抬不起臉,怕是出門都要被人戳脊梁骨!
柳玉珠耳朵尖,這些話全聽進去了,臉紅到脖子根,攥著球桿的手都在抖。她也知道這事不地道,可一想到蕭婷玉那要吃人的眼神,只能硬著頭皮賭一把,哪成想偷雞不成蝕把米,不僅沒攔住陳昭華,還把自己的臉丟得一干二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