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府的馬球賽,從來都不是
“想看就能去”
的尋常場合。
長公主作為當今圣上唯一的親妹妹,自小被捧在手心長大,雖未參與朝政,卻憑著圣上的偏愛與多年積累的人脈,成了京中無人敢輕視的存在。
她府里的宴席分三六九等,尋常生辰宴已需三品以上官員才有資格赴宴,更別說附設的馬球賽,那是專屬于皇親國戚與頂級勛貴的消遣,受邀者非富即貴。
京中流傳著一句話:“得長公主馬球賽邀帖者,半部仕途穩矣。”
去年馬球賽,楊國公府的嫡子因一記漂亮的擊球得了長公主贊賞,不出三月便被擢升為禁軍副統領;戶部尚書家的千金更是借著馬球賽的機會,博得了一個如意郎君。
這樣的場合,早已不是單純的
“玩樂”,而是勛貴間攀附、聯姻、交換利益的隱秘戰場。
長公主府的馬球賽雖說是“看”,可受邀者哪有真的只站在一旁看的?多半是要下場露兩手的,不會馬球,去了豈不是要被人笑話?
沈家自老侯爺去世后,早已從
“勛貴圈”
的邊緣跌落,別說馬球賽,就連長公主的生辰宴,都已三年未曾收到過請柬。
沈清辭找他要邀請函倒也賀禮,因為現在除了他也沒人能弄來了。
沈清辭聽出蕭景焓話里的調侃,語氣頗為認真,“因為我需要給自己找個靠山。”
“靠山?”
蕭景焓像是聽到了什么荒唐事,嗤笑一聲,語氣里帶著毫不掩飾的不屑,他往前傾了傾身,玄色錦袍掃過案幾上的茶盞,帶起一陣微涼的風,“本王在你身邊,難道還不夠做你的靠山?”
沈清辭卻輕輕搖了搖頭,眼底掠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有無奈,有清醒,還有幾分不易察覺的疏離:“王爺不一樣。”
她頓了頓,聲音放得很輕,卻像一根細針,精準地刺在蕭景焓心上,“我是王爺的棋子,王爺幫我,是因為我有用。可棋子總有被棄用的一天,若哪日我沒了利用價值,王爺還會護著我嗎?”
這話像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蕭景焓眼底的不悅。
他看著沈清辭平靜卻篤定的臉,忽然發現這丫頭遠比他想的更清醒,清醒得讓人心頭發悶,她早就看透了他們之間
“合作”
的本質,從未真正依賴過他的庇護。
雖然這是他的本意,可是看著沈清辭直白的說出來,蕭景焓心里還是覺得悶悶的。
“再者說,王爺不可能隨時在我身邊幫襯,我總需要找個別的靠山不是?”
沈清辭觀察到蕭景焓神色的變化,連忙給對方找臺階下,“長公主府的馬球賽上,有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