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焓打算陪沈清辭玩一玩,他問道,“什么消息,你先說說看。本王總要聽聽這消息值不值得你的命錢。”
沈清辭有些看不懂蕭景焓的神情,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王爺可知隴西近日常降暴雨?據(jù)往來商客說,渭河水位已漲至堤岸,再這么下下去,怕是要發(fā)水災(zāi)。”
蕭景焓端著的姿態(tài)微不可查地變了變,指尖在膝蓋上輕輕叩了叩:“繼續(xù)說。”
“隴西是黃芪主產(chǎn)地,藥田多在河谷兩岸。若是真發(fā)水災(zāi),半數(shù)藥田都得被淹。”
沈清辭語速平穩(wěn),目光卻帶著審視。
蕭景焓眼中的玩味消失,取而代之是頗為認真的神情。
沈清辭看著他神情的變化,魚兒上鉤了。
“這消息和本王有什么關(guān)系?本王如何撈一筆?”
沈清辭故作神秘,“這是另外的價錢。”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銀兩,按照她的推算,她已經(jīng)失去先機,沒能在最低時買入,這件事她自己來做不過是小打小鬧,是能少賺一點,但并不足以在府中立足,反而可能會引來一些麻煩。
但如果是借蕭景焓之手的話,那不只能小賺一筆,還能為以后做打算。
“呵。”蕭景焓輕笑出聲,“鎮(zhèn)遠侯家的嫡小姐原來不止會以牙還牙,這打算盤也是一把好手啊。”
沈清辭不說話,靜等蕭景焓的反饋。
倉庫里靜得能聽見前屋招呼客人的聲音。
蕭景焓看著沈清辭,這丫頭明明剛處理完傷口樣子狼狽,說起生意經(jīng)時卻像握著算盤的掌柜,眼神亮得驚人。
片刻后,蕭景焓說道:“你說說看。”
“此時若成,我要你三成的利潤,且要你一個人情。”
蕭景焓越發(fā)覺得她有趣,“這事情都沒成呢,你就開始想著分成了?”
沈清辭下巴微抬,有些自信,“你只管說同意與否。反正我左右不過是鎮(zhèn)寧侯府不受寵的鄉(xiāng)下小姐,便是不成,不分成就是。王爺沒有損失,何不當成
人之美,還我今日救命之恩。”
軟硬兼施,這丫頭還有些機靈勁兒在的。
“成,你說吧。”蕭景焓爽快答應(yīng)。
沈清辭這才放開了說:“我今日問了掌柜,隴西暴雨,黃芪短缺,路上更是銀雨霏霏,路上成本增加一倍,京中黃芪價格略有高抬。如今京中黃芪看著供需平衡,可一旦水災(zāi)的消息傳來,藥商定會立刻捂貨。”
她抬眼看向蕭景焓,眸中閃著篤定的光:“王爺若是信我,現(xiàn)在就派人收京中黃芪。不用挑成色,邊角料也照單全收。等水災(zāi)的消息傳到京城,您再分批次拋貨:成色好的給藥鋪,碎料給走街郎中,保準能賺翻倍。”
他確實收到了隴西暴雨的消息,賬房也推演過可能帶來的影響,但是隴西常年雨水均衡,實在難以讓人相信真的會有水災(zāi)。
其次,黃芪只是尋常藥材,多的是可以替代藥效的藥材,就算黃芪真的短缺,大家不買就是了,也不至于哄抬翻倍的程度。
只是蕭景焓沒料到沈清辭一個深閨小姐,之前的鄉(xiāng)下女能從商客閑談里嗅到商機,還把前后關(guān)節(jié)盤得這般清楚,這可不是一般人有的見識。
“你怎么確定隴西會有水災(zāi)?”蕭景焓突然問道,語氣里帶著幾分試探。
沈清辭早有準備,垂眼道:“前幾日在我爹院里聽管事回話,說給隴西送的防汛物資總被退回,說是‘暫用不上’。我又在茶鋪聽商客念叨渭河漲水,就猜著或許要出事。至于賺錢的法子……鄉(xiāng)下農(nóng)戶見天旱就會多存種子,道理是一樣的。”
這番話半真半假,既解釋了消息來源,又把見識歸到鄉(xiāng)下經(jīng)歷,倒也說得過去。
總不能說,我前世經(jīng)歷過,未卜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