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前,他做了個極古怪的夢。
他夢到他竟起兵謀反失敗,而他最敬愛的皇帝表哥卻沒有殺他,而是把他囚禁在皇宮中,他說既然你如此想在皇城,那朕便永遠把你困在這里看著。
他能在宮中自由來去,除了不能出去,他仍像個閑散王爺。
夢里的時間過得很慢,慢到他能數清院墻上每一塊磚的紋路。直到某一天,他在宮墻邊遇見了一個渾身是傷姑娘,她的傷口在滴血,眼神卻是堅韌,滿是對活的渴望,與他不同。
就像他始終想不起,自己是如何走到謀反失敗那一步的。
夢里的前因后果都像被濃霧籠罩著,只留下零碎的片段:宮變那晚沖天的火光,朝臣們驚恐的臉,還有最后那道蓋著玉璽的圣旨,紅得刺目。
他也始終沒能想起她的臉,只記得這個眼神,魂牽夢繞的困著他。
直到他見到沈清辭打死兩個猥褻男,從棺材中爬出來,她的眼神和夢里的一樣堅韌求活,像瀕死的野草在石縫里掙出的那點綠,帶著股不管不顧的狠勁。讓他不由對這個人多了些關注。
但是沈清辭是個太不聽話的棋子了,她不甘心被自己掌控,她想翻身做執子之人,想重新給自己找條活路,而他,竟然第一次對棋子動了惻隱之心,他想看看沈清辭如何掙扎,甚至,他想幫她一把。
“王爺?”
侍衛輕叩房門,打斷了他的思緒,“百草堂的人送來消息,說沈大小姐想借一名功夫好的小廝。”
蕭景焓回過神,眸中的迷茫瞬間褪去,又恢復了往日的清冷:“讓影一去。”
“是。”
侍衛退下后,書房里又恢復了寂靜。蕭景焓重新看向那株半枯的梅樹,眉頭微蹙。
回到侯府時,日頭已西斜。剛進汀蘭水榭的院門,就見沈明溪正坐在石凳上,手里拿著本書,見她回來,立刻起身迎了上來。
“大姐姐,你可算回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沈明溪臉上帶著乖巧的笑,“我給你留了些杏仁酥,還熱著呢。”
沈清辭看著她,心里莫名煩躁,卻還是耐著性子道:“今日出去累了,想歇歇,杏仁酥放著吧,我待會兒再吃。”
“累了呀?”
沈明溪連忙道,“那我給你捶捶背吧?我在院子里時常給母親捶背,她都說舒服呢。”
說著就要上前,被沈清辭側身避開。“不必了,”沈清辭語氣淡了些,“春桃會伺候。我有些累了,你先回去吧。”
沈明溪臉上的笑容僵了僵,眼眶又開始泛紅:“大姐姐是嫌我煩了嗎?”
“不是,”
沈清辭不想與她糾纏,“我是真的累了。三日后就是端午,還要去赴三皇子的約,得養足精神。”
提到三皇子,沈明溪果然沒再堅持,只是小聲道:“那大姐姐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
沈明溪剛出門,迎上阿月帶著一個小廝打扮的人走進月門,她駐足看過去,心中愈發好奇,剛想回去看個究竟,春桃便緊跟上來關上了院門。
如此謹慎,必有問題。
沈明溪剛出門,迎上阿月帶著一個小廝打扮的人走進月門,她駐足看過去,心中愈發好奇,剛想回去看個究竟,春桃便緊跟上來關上了院門。
如此謹慎,必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