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人手不夠（第1頁）

沈驚鴻吩咐小廝繼續盯著施粥的隊伍，又特意讓兩個身強力壯的漢子留意方才鬧事人的動靜，這才放心。

他剛準備去查庫存，突然看到街角的馬車，馬車簾子掀開，車上的人赫然是沈清辭。

沈驚鴻又交代了幾句，這才走了過去。

“表妹。”

他撩開車簾坐進來，先把沾著米漿的手在帕子上仔細擦了擦，才看向沈清辭，“今日怎么得空過來了？”

沈清辭示意阿月遞上杯涼茶，看著他額角的薄汗：“過來看看情況，順便問問你京里的近況。”

沈驚鴻接過茶盞一飲而盡，抹了把嘴才道：“情況不算好，也不算壞。就說絲綢吧，這幾日價格跌了近三成，城南那幾家老字號綢緞莊，庫房里堆著的貨都快放不下了，掌柜的們天天愁得頭發都白了。”

他頓了頓，想起什么似的補充道：“我前幾日去拜訪蘇伯父，他說光是這月，就有三家小商戶撐不住關了門。好在大多是些剛入行的新鋪子，家底薄，經不住風浪。那些老牌商戶雖也賠錢，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還能抗一抗。”

沈清辭指尖輕點著膝上的錦墊，若有所思：“絲綢跌價，是貨源太多，還是銷路受阻？”

“兩者都有。”

沈驚鴻道，“聽說江南那邊今年蠶繭豐收，運到京城的綢緞比往年多了近一半。偏生這陣子京中不太平，達官貴人們都忙著觀望風向，添置新衣的少了，銷路自然就滯澀了。”

他話鋒一轉，語氣輕快了些：“不過我那茶莊倒是見了些起色。前幾日從江南新采的雨前龍井，剛擺上柜臺就被訂走了大半。我借著這股勢頭，又添了些平價的茉莉花茶，尋常百姓也買得起，每日流水多了兩成。”

“京中這些商戶，能幫襯的，我也盡量幫了些。”

沈驚鴻說起這個，臉上帶著幾分真誠，“雖不多，也算盡份力。”

沈清辭聽著，眸中閃過一絲暖意。沈驚鴻雖是商戶出身，卻有這份仁心和魄力，實屬難得，怪不得年紀輕輕，三叔母便把生意交給他來做。

沈清辭頷首道，“越是這種時候，越要穩住人心。商戶們不倒，京中的市面就亂不了。表哥，這事還辛苦你多盯著。”

沈驚鴻點點頭：“我也是這么想的。只要撐過這陣子，等風頭過去了，總會好起來的。”

待沈驚鴻把涼茶喝完緩了緩，沈清辭才語氣深沉道：“表哥，近來京中除了物價波動，有沒有什么異常的動靜？”

沈驚鴻端著茶盞的手頓了頓，眉頭漸漸蹙起，像是在仔細回想。

片刻后，他放下茶盞，聲音壓得低了些：“你這么一說，還真有。”

他抬眼看向沈清辭，語氣里帶著幾分凝重：“就說這施粥處吧，你今日也見到了，總有人來搗亂。剛開始只是插隊爭吵，后來竟有人偷偷往粥桶里扔石頭，前幾日還燒壞了我們搭棚子的木料。”

“我讓人查過，那些鬧事的看著像是流民，實則眼神靈活得很，不像是餓極了的樣子。”

沈驚鴻補充道，“而且每次鬧完事就跑得無影無蹤，根本抓不住把柄。”

沈清辭的指尖微微收緊，果然不是巧合。

“不止施粥處，”

沈驚鴻又道，“各大商戶那邊也不太平。李記綢緞莊庫房夜里進了賊，丟了很多錢；張記布鋪門口的幌子被人割了，還潑了糞水；就連城西開米行的王掌柜，前日去進貨時，馬車好好的竟翻了溝里，人雖沒大事，卻耽誤了好幾日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