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珞猛地將手里的青瓷碗摜在地上,“哐當”一聲脆響,碎片混著殘羹濺得到處都是。
“憑什么?!”她霍然起身,素色衣裙下擺掃過桌沿,帶翻了半盞涼茶,“憑什么沈清辭就能得三皇子青睞?憑什么趙疏蘭這個賤人就能懷上孩子?我母親死了,我二哥也死了,你們一個個都踩著我們母子的尸骨往上爬,安的什么心?!”
她的聲音尖利得像破鑼,眼角因憤怒而漲得通紅,原本憔悴的臉上此刻布滿猙獰。
沈淬蘭被她這突如其來的瘋癲舉動嚇了一跳,隨即沉下臉:“孽障!胡說八道什么?!”
“我胡說?”沈明珞凄厲地笑起來,指著趙疏蘭的肚子,“她一個常年守空房的棄婦,憑什么突然有孕?指不定是哪里來的野種!還有沈清辭,”
她猛地轉頭,眼神像淬了毒的匕首剜向沈清辭,“剛回府就惹是生非,連三皇子都被你迷得神魂顛倒,我看你就是個禍水!”
趙疏蘭嚇得往沈弘身后縮了縮,眼眶泛紅,泫然欲泣:“二小姐……妾身不知哪里得罪了你……”
“裝!你繼續裝!”
沈明珞步步緊逼,“我母親還在的時候,你就暗地里給她使絆子,如今她死了,你倒踩著她的位置往上爬了!我告訴你,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會讓你們得逞!”
沈弘臉色鐵青,厲聲喝道:“沈明珞!你鬧夠了沒有?!”
“我沒鬧!”
沈明珞像是沒聽見,突然抓起桌上的銀簪就往趙疏蘭身上撲,“我要殺了你這個賤人!還有你肚子里的野種!”
“攔住她!”
沈弘怒吼。
護院們連忙上前死死按住沈明珞,她卻像瘋了一樣掙扎,頭發散亂,嘴里不停咒罵著,什么難聽的話都往外蹦。
沈清辭坐在原位沒動,人卻越來越飄離,仿佛正廳中的一切都與她無關,此刻她只是一個看官。
沈明珞何等精明一個人,她的心性哪怕是今天真的是剩下她自己孤立無援,她也絕對不會崩潰發瘋,今天這一出越看越有蹊蹺。
沈明溪躲在沈清辭身后,突然把沈清辭的意識拉回現實。
她嚇得瑟瑟發抖,小聲道:“大姐姐,二姐姐她……她怎么變成這樣了?”
沈清辭沒應聲,只是冷冷地看著被按在地上仍在撒潑的沈明珞。
沈淬蘭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沈明珞對護院道:“把這個孽障給我拖下去!關進柴房!沒有我的命令,不準給她吃喝!”
沈明珞被拖走時,還在瘋狂地喊著:“你們都不得好死!沈清辭,趙疏蘭,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凄厲的喊聲漸漸遠去,正廳里只剩下滿地狼藉和眾人各異的神色。
沈弘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怒火,對趙疏蘭柔聲道:“嚇到你了吧?”
趙疏蘭搖搖頭,眼眶紅紅的,一副受驚過度的模樣。
沈弘讓人把她帶下去休息,同時讓老李頭開些保胎的藥來。
沈淬蘭也擔心的看著趙疏蘭,讓沈弘多陪陪她,等都交代完了,才對沈清辭說道:“清辭,三日后便是端午,三皇子既然相邀,你便準備準備,做幾件新衣裳,別到時出了差錯。”
沈清辭敷衍的應下,便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