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沈清辭帶著阿月和幾名仆役,帶著兩車糧食和銀錢往城外粥棚趕去。
馬車碾過青石板路,發出規律的聲響,她坐在車內,閉目養神。
快到城門口時,馬車放緩了速度。沈清辭掀開車簾一角,想看看外面的情況,目光卻不經意間落在了城門口的告示欄上。那里圍了不少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這小廝犯了什么事?竟讓金吾衛親自張貼畫像追查?”
“聽說是馬場上馴馬驚了長公主,人跑了。”
沈清辭的目光被告示上的畫像吸引了過去。畫上的小廝中等身材,穿著灰布褂子,眉眼普通,沒什么特別之處。可當她的視線掃過那人的眼角時,瞳孔猛地一縮,那畫上的人,右眼角赫然有一顆淚痣,難道是他?
她心中一動,仔細打量著畫像上的人。越看越覺得不對勁,這小廝的五官雖然清晰,卻總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僵硬感,仿佛是刻意拼湊出來的。尤其是那雙眼睛,畫得毫無神采,與淚痣的鮮活形成了詭異的對比。
“易容術。”
沈清辭低聲呢喃,一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
她曾跟著師父學過一些易容的門道,知道高明的易容術不僅能改變人的容貌,還能模仿神態舉止,但有些細微的特征,比如天生的痣、疤,卻很難完全掩蓋,往往會被刻意保留,反而成了最大的破綻。
果然是他,可是誰教的他易容術呢?為什么會到馬場?利用他的人是誰?到底發生了什么?
“小姐,怎么了?”阿月見她盯著告示出神,忍不住問道。
“沒什么。”沈清辭收回目光,掩去眸中的探究,“走吧,去粥棚。”
馬車繼續前行,很快就出了城門。
沈清辭卻沒再閉目養神,她望著窗外掠過的景象,心里反復琢磨著他的事。
到了粥棚,沈驚鴻正忙著指揮人手分發粥飯。看到沈清辭帶著糧食和銀錢過來,他又驚又喜:“表妹,你怎么來了?還帶了這么多東西!”
“來看看你,順便送些物資。”
沈清辭笑了笑,將城門口看到的告示一事暫時壓在心底,“這里情況怎么樣?還夠用嗎?”
“有了你這些,至少能撐上一陣子了。”沈驚鴻感激地說道,“只是流民越來越多,長遠來看,還是得靠朝廷的救濟。”
“朝廷那邊已經有消息了,相信很快就會有動作。
沈清辭安撫道,“咱們先把眼前的事做好。”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開始忙碌起來。
沈清辭不由打量周圍的流民,但是果然,沒有再見到他的身影。
沈清辭將物資分發的細節一一交代給沈驚鴻,又叮囑了幾句關于流民安置的注意事項,便帶著阿月往百草堂去了。
她坐在馬車上,指尖無意識地敲著車壁,腦子里全是那個帶淚痣的人。
說不擔心自然是假的,可是她卻毫無辦法找到他。
在百草堂留下消息后,沈清辭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