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氏看著他,眼睫微顫,眼淚就順著眼角流了出來,眼淚滾落嘴邊,咸得發苦。
她第一次覺得梁靖是屬驢的,太犟了,做事完全不考慮后果。
她承認蕭宴寧是個不錯的人,萬一呢,萬一蕭宴寧新鮮勁兒過去了,那一門心思埋頭于此的梁靖何去何從?
被帝王厭棄的人,到時又該怎么在這個世上立足。
霍氏心中有無數話,最終只是朝蕭宴寧拜了一拜,蕭宴寧微微錯開身體,她緩緩站起身,梁靖在她之后也站了起來。
涉及這等私密之事,房內并無外人,霍氏深吸一口氣,她擦了擦眼淚,讓自己看起來與往常無異,她道:“皇上出宮事大,你送皇上回宮吧。”
說完這話,霍氏緩步離開。
蕭宴寧和梁靖看著她的背影,半晌,兩人都沒說話。
既然是偷偷而來,自然要偷偷離開。
蕭宴寧是從哪里來從哪里離開,梁靖說了要送他,自然同他行為一致。
從院墻上跳下來,看著身邊的人,梁靖心里升出一股瘋狂的沖動,他想這么拉著蕭宴寧離開,什么都不管了,去一個只有兩人的地方。
蕭宴寧見梁靖目光炯炯地看著自己,他縱容地笑了下,他看出了梁靖的心思,他安然地站在那里,好像只要梁靖一伸手,他就可以跟著梁靖到天涯海角。
不過,沖動歸沖動,想象歸想象,就算可以,梁靖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看到他們出現,硯喜感動地快要哭了。
察覺到兩人間的氣氛不同,硯喜收起臉上的表情,安靜地立在一邊。
梁靖嘴上說著要送蕭宴寧回宮,卻也只把人送出梁府。
蕭宴寧臨走時朝他笑了下:“我走了,你快回去吧。”
梁靖點了點頭,不過他沒動,很執拗地站在那里,蕭宴寧無奈,只能轉身離開。
梁靖就站在那里一直看著蕭宴寧離開,直到背影消失不見,他才轉身回梁府。
蕭宴寧臉上和善的表情在徹底離開梁靖視線時才消失,梁靖就算看著他的背影,他也沒有冷著臉。
看不到了,情緒才有所流露。
硯喜是為數不多知道兩人關系的人,這情況一看就是出了問題。
硯喜哪還敢吭聲。
蕭宴寧回到宮里時,宮里還真亂成了一團。
就是那么巧,蕭宴寧剛出宮不久,太上皇派人來尋說是讓他過去一趟景安宮,宮人不敢說蕭宴寧私自出宮了,只能含糊表示皇上在小憩。
太上皇聽到消息東想想西想想,想人是不是病了,不過以前蕭宴寧就算病了看到他派去的人也會說一聲情況,現在他派去的人連個影子都沒看到,太上皇心里那是一個酸,想蕭宴寧是不是當皇帝翅膀硬了,不想搭理這個太上皇爹了……
太上皇是越想越生氣又連帶著擔心,于是干脆直接殺了過來。
結果,什么小憩,人都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