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冒冒失失朝自己奔來的人,蕭宴寧快步上前兩步抓著他的胳膊:“慌什么,地上滑,別摔著了。”
“宴寧哥哥這話要是傳出去,打掃院子的人該來請罪了。”梁靖站直了身體說。
院子里的積雪在,行走的道路上落雪就被打掃干凈了,又怎么可能會滑。
蕭宴寧一臉無奈地搖了搖頭。
梁靖雖然說了句調節氣氛的話,可他的眼睛一直盯著蕭宴寧那只被包裹成木乃伊的手。
他皺著眉頭,嘴唇死死黏在一起,眼中烏云密布,里面翻滾著狂暴陰戾的情緒。
梁靖想去摸摸蕭宴寧的手,又怕動著他手上的傷口,他努力壓下心中騰起的憤怒:“宴寧哥哥,你受傷了?”在宮里、皇帝眼皮子底下受傷,對蕭宴寧來說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到底是誰……
“沒事。”蕭宴寧開口打斷他的飄遠的思緒:“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梁靖哦了聲,表情還是很凝重,既然蕭宴寧不想說,他就不問。
梁靖抬頭:“宴寧哥哥,皇貴妃娘娘沒事吧。”
就像是蕭宴寧所說,厭勝之術乃是禁忌的存在。
在宮里發生了就壓不住,蕭宴寧去宮里的時候,永芷宮出事的消息還未完全傳開。
在他前往皇宮的路上,各種流言各種版本已經傳開了。
梁靖聽到消息時正在陪母親說話,王運京前來稟告此事時,他大吃一驚。
馬弁王運京在西境時跟在他身邊,他很會說話,善于鉆營,也有足夠的忠心。梁靖回京時就把他也帶了回來,方便打聽個消息什么的。
梁靖當時恨不得立刻前往皇宮,不過他剛站起身就冷靜了下來。他現在身無官職,厭勝之術又涉及后宮,他就算能去也不該去,于是他立刻來福王府等消息。
等待的過程有些難熬,梁靖甚至想過如果厭勝之術坐實在秦貴妃身上,蕭宴寧會怎么樣,會不會被皇帝厭棄。如果被厭棄了,那他要怎么做才能把人帶走。
甚至,他還聯想了一系列大逆不道的想法。
梁靖不想亂了方寸,干脆拿了把鏟子堆雪人,找點事做可以緩解心中的焦躁、不安。
當然,心緒不穩之下,堆出來的雪人不怎么好看就是了。
看到梁靖眼中含著的擔憂,蕭宴寧:“暫時沒事。”他說著這話本能地咧了咧嘴,想要笑一下安撫他,然而心里裝了太多事情,實在沒能笑出來。
而且此時蕭宴寧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類似別扭的情緒,他想,自己如果在梁靖面前,臉上都要一直掛著著虛假的笑,不能表露出半分不高興,那還有什么意思。
他們是毫無血緣的陌生人,可他們有著那樣的親密關系。
稍稍表露些情緒,又能怎么樣呢。
好像感覺也沒那么壞。
蕭宴寧的臉色不大好看,梁靖眼中的擔心更濃了。不過他并沒有多說什么,也沒追著問,而是抓著蕭宴寧那只沒有受傷的手,帶著他往房內走。
此時的蕭宴寧就跟一直被牽制的木偶一樣,隨著梁靖的動作而動作。
梁靖把人摁倒椅子上坐下,又拿起桌子上的茶盞倒了杯熱茶遞了過去:“宴寧哥哥,你的手很涼,讓人拿個暖爐過來暖暖吧。”。”蕭宴寧接過茶喝了兩口,滾燙的茶水順著喉嚨滾落到心底,驅散了心底的冰寒:“馬車上放的有暖爐,我懶得用。”
“不用了
梁靖心下了然,蕭宴寧常坐的那輛馬車,他坐過許多次。
里面就像是個百寶箱,什么東西都有,暖爐這東西就在手邊,除非蕭宴寧自己不想用,要不然低頭就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