騷亂平靜下來時,福王府的馬車前多了一群騎著馬或拿著家伙事,或舉著火把之人,打頭的是個面相斯文的中年男子。
硯喜身為福王府大管家,對此并不懼怕,他只是冷冷看著這群人,連馬車都沒下。
也怪今晚除夕夜,蕭宴寧想要低調地送梁靖回家,他們馬車上沒有掛福王府的牌子,只有兩個侍衛隨行,要不然這群人根本沒辦法靠近他們馬車半步。
看硯喜這般態度,中年男子立刻翻身下馬,他上前抱拳行了個禮很是恭敬道:“恕罪,我是義勇侯府的護衛江槐,今日除夕之夜,府中出了家賊盜走了侯府的傳家寶血玉蕭……”說到這里,季槐微微停頓了一下,看向硯喜。
血玉蕭乃是血玉雕刻而成,周身通紅,摸上去卻溫潤如玉,最最關鍵的是,這血玉蕭是皇帝當年入京后賜給義勇侯府的。當時還有一些貴勛之家也被賜了其他東西,只因他們沒有為難從通州而來的皇帝甚至還主動迎皇帝入京。
義勇侯府的血玉蕭一直被供奉在侯府中,代表著義勇侯府對皇帝的敬慕,這些事稍微有點家底的人都知道。
誰曾想今晚侯府內遭了家賊,把義勇侯府的寶貝給盜走了。
得知此事,侯爺差點暈倒,除夕飯都沒吃完,直接把家丁全部派了出去,還立刻派人通知了五城兵馬司尋求幫助,不求能徹底捉拿住賊人但求血玉蕭平安無事。
一般人聽到義勇侯府四個字都會配合一番,這也是江槐停頓的目的,然而他想要的效果并未到達。
硯喜的確因他夠有禮節而緩了神色,但也只是從馬車上跳下來還了一禮:“原來是義勇侯府出了內賊,如此這般,請。”
硯喜往旁邊站了站,主動給他們讓路,讓他們去捉賊。
江槐瞇了瞇眼,他們自然要去捉賊,只是眼前這馬車里面最是可疑,他們要是就這么離開了,萬一那賊人在里面,他們豈不是要錯過捉拿賊人的好時機。
想到這些,江槐對著馬車微微躬了躬身,然后看向硯喜語氣更加恭敬也更加誠懇了:“剛才我等追那賊人恰好追到此處,敢問公子可曾看到此人往哪個方向逃走了。若公子和公子家的主人能提供線索幫義勇侯府拿回血玉蕭,義勇侯府當重謝。”
“賊人沒看到,就看到你們突然出現,差點驚到我家主子的馬車。”硯喜悻悻地說,他看了眼神色恭敬的江槐語氣軟了三分:“看在義勇侯府和我家主子有幾分關系的份上,此事我們就不計較了,你們快去追賊人吧,別讓他跑了。”
“硯喜,走。”馬車內,蕭宴寧略帶幾分不耐煩的聲音傳來。
硯喜聳了聳肩給江槐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跳上馬車準備駕車離開。
江槐身后之人看到這情況上前一步想要阻攔,江槐不動聲色地擋住了他們,而是側了側身準備讓硯喜離開。
他既然懷疑馬車里有人,可趕馬之人和兩個隨行侍衛又對他們義勇侯府毫無懼色,說明這里面的人大有來頭。他們自然不能起明面上的沖突,眼下只能先把人放了,然后派人在暗中跟隨。
正在這時,又有噠噠的馬蹄聲急促行使而來。
江槐朝遠處看了看,看到來人,臉上隨即一喜:“是二公子。”
聽到這話,硯喜一頓沒有立刻趕馬車離開。
義勇侯府的二公子季洛河是大駙馬,于情于理,在這個時候遇上了,蕭宴寧都得和他打個招呼才是。
就是不知道馬車內的梁靖還能不能忍得住,畢竟當時因為義勇侯府的侯爺和世子為溫家說話,,梁靖到現在都不待見義勇侯府里的人。
想到這些,硯喜嘆了口氣,心道這都是什么破事。
好好的一個除夕夜,啥事都趕到一起了。
季洛清剛接到消息,從公主府匆匆趕來。
看到侯府眾人,他翻身下馬,江槐忙上前為他牽馬同時飛快低聲道:“二公子,我等追人追到此處不見了,只有這輛馬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