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春樓門前迎來送往熱鬧非凡,樓內人聲鼎沸一片奢靡之態。
各種聲音穿插于樓內,有吆喝著招待客人的聲音,有姑娘們的笑聲,有客人的調笑聲,也有喝了酒醉了意的嚷嚷聲。
蕭宴寧在老鴇的帶領下施施然走了進來,雖有現代人的靈魂,但在這個時代到底做了一二十年的皇子,加上有張好相貌,端的是儀態萬方,風度翩翩。
樓上欄桿處站著的姑娘們本來在漫不經心地笑著,乍然看到人便是一愣,恍然忘了想要說的話,樓內嘈雜的聲音都小了幾分。見人朝樓內走,眾人恍恍惚惚想,這樣滿身清貴的人竟然也會來青樓尋歡。
果然是人不可相貌。
有膽大的女子笑著從樓上款款走下來,上前挽著老鴇的胳膊一雙含笑美目直直落在蕭宴寧身上:“鴇母,這是哪里來的貴客,芳草可有幸陪伴貴客?”
老鴇還沒開口回答,梁靖上前擋在蕭宴寧面前,他望著老鴇沉聲道:“雅間。”
梁靖恨不得抓著蕭宴寧的胳膊帶他離開,有些人的視線黏膩地落在蕭宴寧身上,簡直是明晃晃的褻瀆。
蕭宴寧朝他看過一眼,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看來對這里挺熟悉,還知道有雅間。
一旁的溫染看到蕭宴寧的笑,不知為何莫名打了個寒顫。
老鴇則從芳草手中掙脫,她伸手在芳草腦門上點了點兩下笑道:“這是溫公子的友人,用不著你。幾位公子,三樓請。”
芳草的視線從蕭宴寧身上移到溫染臉上,她捂嘴輕笑:“原來是溫公子帶朋友來捧荷塘姐的場。”
溫染連連揮手:“不敢不敢。”他哪配和蕭宴寧做朋友,今晚從這里出來,安王要打斷他腿時,蕭宴寧能替他開口求情,他就感恩戴德了。
“快些。”梁靖擰眉不耐煩地說,再晚一會兒,他忍不住要動手了。
梁靖本來就氣盛,此時眉眼倒豎含著怒氣,一副猙獰之態,倒把老鴇都嚇了一跳忙道:“請請請,三樓竹玉軒請。”
梁靖這才回頭護著蕭宴寧往樓上走。
三樓的房間以梅蘭竹菊命名,房內放置了筆墨硯臺,墻上掛著詩詞和畫,案幾上的香爐里炊煙裊裊,推門而入隔絕了樓下的吵鬧聲,像是到了文人墨客雅聚之所,氣氛寧靜且雅致。
只是幾人中除了蕭宴寧能坦然享受這番清雅,其他人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蕭宴寧率先坐下,笑瞇瞇地招呼梁靖等人:“站在那里做什么,都坐啊。”
梁靖又惡狠狠瞪了溫染一眼,這才在蕭宴寧身邊坐下。
硯喜則把他們都瞪了一眼,然后有些不合規矩地坐在了蕭宴寧另一邊。他心想,一會兒真要有人往王爺身上撲,他拼死也得攔著。
雖然不一定能成功,但他要不這么做,回京怕是要沒命了。
蕭宴寧從小乖乖巧巧,長大后除了貪吃貪玩還沒來過這種地方呢。
硯喜簡直不敢想消息傳到京城,皇帝和皇貴妃的臉色會黑成什么樣。
踏進這地兒,他的半條命就提前預出去了。
老鴇見的人多,眼賊毒,一看這情形就知道今日溫染做不了主,于是她望著蕭宴寧道:“公子頭一次來,可有喜歡的……”
蕭宴寧抬眸打斷她:“沒有喜歡的,把你們這里能唱能跳能作詩能寫文能喝的都叫來。”
老鴇面色有難,叫這么多人,吃得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