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宴寧說這話時嘴角帶著笑意,他生的一副好相貌,面如冠玉,容貌清雋。光潔的額頭下面有著一雙狹長的眉毛,雙眉像是被寒霜浸染過的墨痕,雙眉由眉骨處向太陽穴兩邊斜飛而去,直至深深沒入顏色如濃墨般的鬢發里,眉尾如鋒利的刀刃,帶著一種拒人千里孤峭和尖銳,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桀驁。
眉下,眼眸如點漆,沉靜時如寒星映深潭,眼眸流轉間卻又似藏著洞察世事的冷寂。他的鼻梁高挺而筆直,線條像是被精心雕琢過那般流暢,嘴唇微薄,色澤淺淡。
整張臉好看到了張揚至極,可又因那雙清冷的眼眸透著一股子沉靜內斂的意味。
他明明在笑著,說話的語氣也和往日一樣,卻讓梁靖清晰感受到他笑容之下的冰冷,和話里的嘲弄之意。起聆就斯6衫妻傘0
看著這樣的蕭宴寧,梁靖有些失神,沉默許久,他一臉認真地說:“宴寧哥哥,我覺得戲總要開場才能有結果,就算是身為戲中人,也要得到一個答案才好。”
蕭宴寧看向他,那雙幽深的眼睛動了動,隨即他又笑了。
這次的笑容之下沒了冷意,他語氣溫和了三分:“你說得對?!?/p>
梁靖不喜歡蕭宴寧一開始的模樣,他人就坐在眼前,卻好像同他隔了座山,讓人抓不著看不透。
“梁靖,不要擔心。”蕭宴寧微微俯身抓住梁靖的手輕聲道:“不會有事的。”
他不會讓梁靖陷入危險的境地,有些事他阻止不了。時間會朝著自己預定的方向走,根本不會因一個人的意志轉移而轉移。
如今他們能做的也就是等一切塵埃落定。
***
隨著平王離京城越來越近,靜王和慎王暗中一直在查禁衛的事。
只是他們因身份之故也不敢有太大的動作,這天又是一無所獲,靜王和慎王面面相覷,都覺得有些無力,兩人垂頭喪氣的離宮。眼瞅著蔣太后生辰越來越近,他們心下焦慮的不行,總覺得宮里哪個侍衛都有問題,指不定哪天就會舉刀朝自己砍過來。
只是在禁衛這塊沒什么門路,想打聽些什么事又不敢太過明顯,萬一被太子反咬一口說他們想掌管禁軍,那他們到哪哭去。這么一來,想查的事沒查到,反而處處受限制。
慎王鬼使神差道:“要是三哥在就好了?!卑餐踉诒繏炻?,又常年帶兵打仗,他手下那些人回京之后,要么在京營,要么就會托關系入禁軍和親衛。
安王的人脈比他們廣,這事要是放在安王身上,比他們打探起來要容易。
總有一些人為了當年的生死之情,多多少少會透露點消息。
想到這個,慎王抿了抿嘴,他道:“要不然我們……”
“想都不要想?!膘o王皺著眉頭打斷他:“三哥在詔獄,我們怎么見?!?/p>
慎王有些不服氣,想當年蕭宴寧闖詔獄的時候,他也在。
靜王:“我們又不是蕭宴寧。”蕭宴寧闖詔獄沒有受罰,那是有皇帝撐腰?,F在皇帝連面都不出,他們去闖詔獄,那就是把把柄往太子手上遞,那跟找死有什么區別。
再說,蕭宴寧闖了詔獄之后,逢年過節都會派人給安王送東西不說,還時不時派人去探望安王,生怕安王在里面被人不知不覺地嘎了。他們這些皇子,一開始為了避嫌都離安王遠遠的,生怕自己被連累,現在冷不丁要去見一個在詔獄里呆著的人,是個人都會覺得他們有問題好不好。
退一萬步說,就算他們真的去了,而且順利見到了安王,安王憑什么幫他們。
憑他們平日里沒什么交集,憑他們沒替安王說過一句好話,還是憑他們……
靜王的腦子眼一陣一陣地疼,慎王一聽這話,頓時泄了全身的力氣,他想,蕭宴寧要是站在他們這一邊就好了。
能省去不少麻煩。
靜王和他年歲相差不大,兩人是一起長大的,長大之后關系又比尋常兄弟間親密些,慎王動動眉毛,他就知道這人在想什么。于是靜王語重心長地提醒道:“你也別太過情緒外露,戶部的杜檢看著不管事,他精明著呢,要不然這么多年也不會一直是戶部尚書,你可不要在他面前多話。”
慎王:“我知道,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你可是在吏部輪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