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盡還是被自盡?”消息傳到福王府,蕭宴寧讓硯喜退下后,忍不住冷笑一聲道。
梁靖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愣,蕭宴寧是很喜歡笑的一個人,懶洋洋的笑,溫和的笑,漫不經心的笑。
在他臉上,很少出現這樣直白的、陰寒的表情。
梁靖:“宴寧哥哥是覺得義勇侯的死有問題?”
“也不是有問題,義勇侯做下此事本就該死,但就是覺得哪里不對勁兒。”蕭宴寧輕聲道:“就像是義勇侯所言,父皇的確一直在打壓權貴,義勇侯府也確實在走下坡路,有點想爬高的心思避不可免。可是義勇侯府也沒到生死攸關的地步,他們弄死溫允有什么好處?”
難不成是覺得季洛允當年往邊關走一趟,父皇就能重用季洛允?
不過話又說回來,當年季洛允要不是因為溫允之事心神受損,回京之后一味閉門不出,他要真趁機留在西北,說不定還真能在軍營有所建樹。
但就這點遙不可及的希望,又怎么知道不是水中撈月呢畢竟父皇的態度放在那里,這點希望值得義勇侯府冒著抄家滅族的風險做這樣的事嗎?
就不能是有巨大的利益迷住了季侯爺的眼,所以才做出這樣大逆之事。
在這個時代,能讓人動心的最大利益,不就是那個皇位嗎。
從龍之功那可是天下第一功勞,事成之后改門換庭不過是新皇一句話而已。
如果真是這樣,義勇侯府從的是哪一條龍?
還有,如果季侯爺真是被自盡,那誰能在天牢里悄無聲息地殺人?
或者,事情本身就是這樣,只是他想得太多了。
“也許是我多想了。”蕭宴寧把自己的思緒從亂七八糟的想法中抽出,他看著梁靖笑了下,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生在帝王家就這樣,滿腦子的疑心病。”
別說皇帝了,就連他也不例外,看到什么事總忍不住懷疑里面有問題,好像不扒拉出來點別的答案身上就跟有螞蟻在咬一樣,渾身難受。
梁靖:“肯定不是宴寧哥哥多想了,這事本身就透露著古怪。不過不管是誰,真和義勇侯府有關,我一定會把他找出來。”
季侯爺自盡了,義勇侯府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季侯爺對溫允做的事,查了又查,也沒查出別的事來。
最終刑部被皇帝痛批一頓,堂堂刑部大牢,連犯人都看不住,這般無能,有什么用。
自此,刑部在禮部之后被皇帝所厭。
有了季侯爺的供詞,當年陷害溫允之事確鑿。
當事人已死,礙于其他人不知情,除了駙馬,義勇侯府其他人被打了三十大板,全部被流放到南嶺毒瘴之地。
圣旨下達,此事塵埃落定。
蕭宴寧并不意外這樣的結果,皇帝老了,遠沒有年輕時那般殺伐果決。
駙馬季洛河也是義勇侯府的人,大公主自打義勇侯府出事之后便沒有入過宮,一直都是公事公辦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