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方有良退下,太子望著皇帝和皇后這才道:“兒臣跌落懸崖之后幸得邊關一獵戶所救,兒臣當時同侍衛失散,因受傷昏迷數日才醒來。醒來后因傷不能行走又不能視物,不知在何處也分不清敵我,只能隱瞞身份暫時在獵戶家躲匿起來。腿養了四個月方能行走,眼睛又晚了一些。山中獵戶不知朝事,等我自己入了安南城便聽秦大人在邊關,于是兒臣讓一小乞丐送上了信物,這才同秦大人聯系上。”
說到這里,太子臉色浮現出一絲糾結,他從懷中拿出一物:“兒臣能與秦大人順利聯系上還多虧了七弟,這便是信物。”他身上當時沒有什么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這玩意起了大作用。
看著蕭宴寧那又大又丑的平安二字,皇帝嘴角一抽脫口而出:“小七也算是秦追的學生,這丑的絕無僅有的字秦追怕是永生難忘。”
聽聞這話,太子嘴角也浮現出淺淺的笑容,他道:“恰逢秦大人在查金礦造假案,我便隱了身份……”說到這里,太子神色一正,他道:“父皇明鑒,這金礦造假案之所以能夠明朗,全因有秦大人,兒臣不敢貪功。”
皇帝:“你和秦追也不知道都是什么破毛病,功勞別人都搶著領,你們倒好,搶著往外推。”
太子還想說什么,皇帝抬手打斷他:“既然頭疾未愈,就好好養著,多思對頭疾無益。”
太子無奈,只好說:“是,兒臣遵旨。”
皇帝看著他,半晌,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感受到皇帝掌心的力道,太子眼圈微熱。
皇帝收回手:“那救你的獵戶可隨你回京了?”
太子搖頭,語氣悵然:“沒有,兒臣同秦大人聯系上后就沒有再見過他。”
皇帝:“怕是不知道你的身份,日后派人去找找。救命之恩,當放在心上。”
太子:“是,兒臣明白。”
皇后在一旁聽得心驚膽戰,她還有很多話想說也有很多話想問,但她也知道不急于一時,于是深吸一口氣道:“太子妃還在東宮等著你回去,她近來很是傷心,你好好安撫安撫她。”
太子一愣,起身道:“是。”
太子離開后,皇后看著皇帝失聲道:“瑾兒受苦了。”
太子三言兩句講完了那幾月的生活,可其中的驚險可想而知。
未知的敵人,不能行走的腿,看不清的眼睛。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也不知道自己身邊的人是敵是友,擔心自己被暗中的敵人抓住,也怕從此身上落下毛病。
好不容易腿好了眼睛也好了,身邊卻又沒有可信任之人,也不知安南的官員和刺殺自己的人有沒有關系。
來到城內,即便聽到秦追在,又豈敢輕易聯絡。
怕是在暗中觀察無數,猶豫許久,方敢有所動作。
期間種種,無人能替。
身為母親,想想便覺心驚。
皇帝抓著她的手:“都過去了。幸而有秦追在,若是旁人太子怕是還要晚些時日才能回京。”
皇后看著皇帝慢慢點了點頭。
***
這個年原以為過不圓滿,太子平安歸來給這個即將到來的年節添了幾分喜慶之意。
封印前,皇帝下了兩份旨,一份圣旨是封二皇子蕭宴清為康王,來年六月初六出宮入康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