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追斜眼看著他,那樣子很想跳起來一拳打在徐淵那張老臉上。
秦追雙拳緊握,忍著所有火氣朝皇帝規矩行禮道:“皇上,徐大人無非是懷疑這些異象和七皇子、貴妃娘娘有關。可今日本就是流言先起,而后有異象,流言和異象之間相差可有半個時辰?總不能是這邊有關七皇子的流言傳出,那邊貴妃娘娘和七皇子就想到了這種轉移視線方法。流言起,眾目睽睽之下,徐大人是覺得七皇子會飛天遁地還是貴妃娘娘能隔空指揮人做出這些事?”
徐淵面色一沉,他恭聲道:“皇上,臣并非此意,臣只是覺得此事有蹊蹺。秦大人這是在血口噴……”
秦追根本沒給他說話的機會,而是朝皇帝再次行禮:“蹊蹺,的確有蹊蹺。皇上,恕臣直言,御案上的這些東西一看便可笑至極,傳出去可有人會信?可異象源頭本身就是沖著七皇子去的,貴妃娘娘在宮中禁流言,看似殺一儆百無人敢駁。然而流言蜚語如水,越是禁越是澎湃。宮里人多口雜,就算礙于貴妃威嚴,當面無人敢說,背地里卻免不了討論。七皇子不過是一個六歲的孩子,傳出此等流言的人,其心可誅。”
“今日不過是儲君一時遭難,有人便弄出此等惡劣至極之毒計,想要陷害眾皇子,還望皇上明察。”說完這話,秦追朝皇帝拜了下去。
自打七皇子出生以來,秦追礙于身份從未公然維護過七皇子,生怕被扣上后宮勾結朝臣的罪名。
此時事關七皇子聲譽甚至是生死,秦追不得不站出來一爭。
他說的動容,徐淵還想說什么,皇帝抬手打斷他:“秦卿,你所言朕都明白,起來吧。這些異象上的字雖不同,但有一樣相同,那就是至少都有數年的功底,女子怕是沒這臂力。至于朕那七皇子,字還不如狗爪子踩出來的好看,徐卿莫要在這上面糾結了。”
徐淵忙跪下:“皇上說的是,是臣太心急了。”
秦追這才直起身,他道:“皇上,今日之事的幕后之人無非是想挑撥皇上和眾皇子之間的父子情誼。此事繁瑣,卻又不可不查,不然人人效仿,宮威何在?只是臣以為,儲君不在京為事之最,南疆地形復雜,南詔虎視眈眈,太子受困于外,南詔必有異動。臣愿為使臣前往南疆,威懾南詔,尋找太子,還望皇上準許。”
皇帝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微微一愣。
秦追又道:“糧草軍餉為邊關重中之重,現雖還未入冬,但南疆遙遠,糧草軍餉當提前備好才是。戶部主事張笑為人耿直,乃是不可多得之人才,臣愿推其護送南境的糧草和軍餉。兵部和御馬監本準備了馬匹,也可一并送往南疆,壯大騎兵營。”
皇帝忙上前把秦追扶起來:“秦卿心意,朕明白。”
他這些天不是沒考慮過前往南疆的人選,他想用張笑等人,又怕他們壓不住南疆那些官員。
秦追的確是最合適的人選,秦追是首輔有能力有手腕,他為使臣能壓住官員也能威懾南詔。
只是皇帝一直在猶豫,如今秦追自己開口了,還讓提到了張笑和御馬監。
張笑是皇帝一手提拔上來的,御馬監身為二十四監之一為帝王所用,秦追這是找了兩個監視自己之人。
也就說他若對太子有二心,根本逃不了皇帝的眼睛。
忠心可鑒!!
想到這些,皇帝立刻道:“卿所求,朕允了,秦卿務必把太子帶回來。”
“臣定不辜負皇上所托。”秦追眼中滿是鄭重之色:“臣定竭盡所能找到太子。”
皇帝重重點了點頭,這些天一直壓在他心底的那座大山,終于稍微輕了那么點。
“徐卿你們先回去,朕有話和秦卿說。”皇帝道。
徐淵等人行禮,默默退下。
“秦卿,此次你去南疆,朕還有一事要你查明。”皇帝神色鄭重道。
秦追心中一凜。
今日是明雀在御前伺候,皇帝喚了他一聲,讓他把殿內錦盒中的東西拿來。
明雀很快抱著錦盒出現,他把錦盒小心放在御案上,又悄聲躬身退下。
皇帝看著錦盒,半晌,他道:“秦卿,你把它打開。”
秦追聞言,上前打開了盒子,只見里面赫然放著一個金元寶。
金元寶上還有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