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追抿了抿嘴,默默站回原地。
看來沒他發揮的余地。
蕭宴寧站起身:“身為臣子,多操心操心怎么把這個國家治理好,想想上面傳達的命令下面的人會不會執行,手底下那些官員有沒有人陽奉陰違,自家的親朋好友有沒有品性不行的人,會不會拖你們后腿。不要每天閑著沒事蛋操心,每天在那操心孤今日禮節到不到位,明日有沒有多學兩個典故。操心這個也不會讓田地里的莊稼長得更好,更不會讓百姓家里的米缸多出幾斗米。把自己的官當好,別光盯著孤看。”
借著這件事,蕭宴寧也趁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他是個務實的人,官當的好,他就用,當的不好,他就撤,誰也別想在他面前扯什么關系。
沒用。
說罷這話,蕭宴寧甩袖離開,留下一群面面相覷的大臣。
然后大家又看向人群中的秦追,秦追很想扶額,看他有什么用,難不成還想讓他去勸蕭宴寧。
真以為蕭宴寧喊他一聲舅舅,他就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蕭宴寧走到今天,可是一點都沒靠他們秦家。
的確,那時情況特殊,蕭宴寧一舉一動都備受人關注,他這么做也是不想連累秦家。然而,秦家和蕭宴寧本來就是一體,本來就該共進退。
蕭宴寧沒用秦家,那也是不想未來被血緣和秦家的輔助所挾持。
日后秦家老老實實當官,那蕭宴寧就用,要是有人不老實,那蕭宴寧就棄。
秦追要是看不透這點,他還怎么當這個首輔。
有些事,從來都是看破不說破。
想到這些,秦追也只能一臉歉意地朝同僚笑了笑,然后踱步離開。
秦追心里其實也有點納悶,不知道蕭宴寧這性格怎么養成的。從小就不愛讀書,天天懶懶散散,怎么就養成了走一步看三步的性子。
瞞過了秦貴妃不說,皇帝對此還一無所知。
最后秦追搖了搖頭,心道,也許蕭宴寧天生就適合玩弄權術,就適合當皇帝。
皇帝很快得知了蕭宴寧的所作所為,不是他派人監視了蕭宴寧,而是文俊文大人帶著朝臣來告狀。
以前皇帝裝重病不能動彈不能張口時,都有大臣前來告狀,現在皇帝能說能聽能動,這些大臣認為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不前來告狀才怪。
皇帝這些天本來就沒什么精神,對什么都提不起勁兒。
他好像陷入了某種倦怠期,每天動都懶得動一下。
結果被大臣這么一告狀,皇帝只覺得血往腦門上沖,恨不得立刻召蕭宴寧到跟前,問問他到底想做什么。
那些道理誰不懂,朝堂之上,說話就不能婉轉一點,文雅一點嗎?
看著痛哭流涕的大臣,皇帝忍著不舒服,溫聲道:“你們都是朕身邊的股肱之臣,太子年幼,心性不定,說話做事難免有些偏激,你們要好生指引和教導。”
幾位告狀的大臣:“……”
哭不下去了,蕭宴寧都二十多歲了,不是兩歲,怎么還能說年幼呢。
這讓他們怎么接話,皇帝明顯是太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