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卻當大官去貪污,只有做生意這條路。
當年蔣太后在宮里舉辦珍寶會,就是三公主被婆母壓制那次,裴德妃拿出的是香料,很全的香料,有些香料皇后和秦貴妃都沒有,有些應該是來自海外。
蕭宴寧懷疑太子染上藥癮時,最先考慮的就是那玩意從海外來。他想到裴德妃和康王的生活,特意福九去江南沿海特意打探裴家的消息。裴家做官的人不少,最大四品,還是個品性不錯的四品官,不算太惹眼。
可江南沿海中,裴家有人在市舶司做小官,裴家還有一些人做海運生意,一來一往,可操作的空間就大許多。
至始至終,蕭宴寧最先懷疑的就是康王。
至于平王選康王,那就更好理解了,平王是藩王一舉一動都在朝廷監視之下,他想收斂巨額銀子不大方便。康王手里有銀子,平王需要銀子偷偷養兵,兩人可以說是一拍即合。
大殿之內再次沉靜下來,皇帝閉了閉眼,他似乎有點累了。
再次睜開時,他臉上完全沒了疲憊之色,他看向蔣太后:“平王一會兒就應該入宮了,母親要是愿意等,先到偏殿休息一會兒吧。”
蔣太后愣了下,皇帝不再看他,而是又吩咐內監給百官安排了休息之處。戲都唱到了這里,那大家就等著平王入宮把后面的戲唱完。秦追隨眾人離開時朝蕭宴寧看了一眼,心緒十分復雜。
蔣太后被宮人帶著離開。
皇帝看著蕭宴寧:“朕有東西要給你,你跟朕來一趟。”
秦貴妃忙起身,皇帝定定看著她,秦貴妃咬了咬嘴唇,她看了看蕭宴寧又看了看皇帝,最后默默讓開。
蕭宴寧跟在皇帝后面,他知道皇帝這是要找他算賬了。
皇帝步伐急促地離開大殿,幾乎是隨意找了間空殿走了進去。
蕭宴寧阻止了明雀跟著,這個時候明雀出現在皇帝眼里,那就和烈火上澆油沒什么區別,他獨自一人走進殿內。
蕭宴寧剛走進去跪下,皇帝走到他跟前,滿眼怒火,抬起手狠狠朝他扇了過來。
蕭宴寧直直跪在地上沒有動也沒有躲。
然而巴掌聲并未響起,到了最后,皇帝還是忍住了。
蕭宴寧從小到大也就被秦太后命人打過巴掌,那時他年歲不大,被扇了巴掌,眼淚落了下來,他還一臉倔強地說誰也不許當皇帝,他的父皇長命百歲。
這話皇帝記了無數年,如今要當皇帝的卻是蕭宴寧自己。
皇帝的手堪堪停在蕭宴寧臉頰處,他的手顫抖著,最后狠狠收了回去。
“朕如果病沒好,你做好了所有準備,是不是想要……”
“父皇……”蕭宴寧陡然打斷皇帝的話,他朝皇帝拜去:“父皇,兒臣不敢也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父皇病一日,兒臣便精心照料一日,父皇一日在,便是一日是大齊的皇帝。”
皇帝看著蕭宴寧,心中各種滋味,有怒有酸有澀還有苦,他道:“朕這個皇帝還是皇帝嗎?朕被你們耍得團團轉。”
蕭宴寧沒有吭聲。
皇帝盯著他:“抬起頭。”
蕭宴寧抬起頭,皇帝打量著他,半晌,皇帝一字一句問:“你給朕說實話,太子的死和你有沒有關系?”
蕭宴寧閉了閉眼,皇帝這是在懷疑他殺了太子。
也是,太子沒了,對他最有利。
如今又出了這么多事,皇帝對他有疑心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