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霖趕忙將他們迎進屋,熱情地回應(yīng),“黃主任,快請進,一點都不打擾。”
姑姑李蓉早備好了堅果、果盤,茶也泡好了,像是早就知曉他們要來。
李蓉從廚房走出來,笑著招呼,“幾位同志,快坐快坐,喝點茶。”
眾人在沙發(fā)落座,黃炳權(quán)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屋子,屋內(nèi)的陳設(shè)簡單樸素,家具也都是些陳舊的款式。
他感慨道,“李縣長,你可真簡樸,這房子怕是有二十多年歷史了吧?”
李霖把三杯茶一一遞到他們手中,自已找了個小凳子,在三人對面坐下,笑著解釋,“房子雖舊,可設(shè)施齊全,住久了,就舍不得換地兒了。
在這里生活,處處都有回憶,感覺很踏實。”
黃炳權(quán)看著有些泛黃的暖氣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接著說道,“行,那咱們開始吧?”
李霖應(yīng)道,“好,您盡管問,我全力配合。”
這時,李蓉回了臥室,客廳里就剩下三位紀委調(diào)查員和李霖。
黃炳權(quán)朝身旁的人使了個眼色,示意準備記錄。
另一位年輕同志起身,看似隨意地在屋里四處查看,不過很有分寸,沒進李蓉的臥室,也沒弄出聲響打擾他人。
他輕手輕腳地在客廳、書房轉(zhuǎn)了一圈,仔細觀察著屋內(nèi)的布置,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jié)。
黃炳權(quán)雙手捧著水杯,輕抿一口,點頭示意,接著神色稍顯嚴肅地問道,“李縣長,過節(jié)期間,您都收了哪些禮物?簡單列舉下,我們做個記錄。”
李霖沒絲毫猶豫,掰著指頭數(shù)著,“有七八個豬腿,四五只筒子羊,十幾箱普通水果,還有幾箱堅果、牛奶之類的也有幾盒茶葉,幾條普通香煙就這些”
黃炳權(quán)一邊點頭,一邊向記錄員轉(zhuǎn)述,“有七塊豬肉,四塊羊肉,十箱蘋果、香蕉,兩箱核桃、三箱牛奶,價值大概三千元記下來了吧?”
記錄員手中的筆在本子上飛速滑動,點頭回應(yīng),“記下了,總價值約三千元。”
李霖心里明白,這是黃炳權(quán)在照顧自已,特意沒提煙酒茶,還把豬腿、筒子羊說成豬肉、羊肉,在黃炳權(quán)看來,這些不過是親戚間正常的走動,算不上借職務(wù)之便收受禮物。
黃炳權(quán)心里清楚,李霖是個清正廉潔的好官,這次調(diào)查不過是走個過場,他可不想因為一些不必要的細節(jié),給李霖帶來困擾。
末了,黃炳權(quán)笑著對李霖說,“李縣長,看來你人緣可不咋地呀,你一個縣長管著全縣幾十萬人、幾萬干部,過個節(jié)才這么幾個人來看望您?我這個管著幾個人的案件室主任,還收了同事送的幾箱酒、幾條煙呢,不過我都回禮了。
今天實地到您家里瞧瞧,跟您聊一聊,情況基本就清楚了,您這哪是什么受賄,簡直就是咱們平陽市清正廉潔的楷模!
瞧瞧您這家里,太簡樸了!
回頭市里要是評選勞動模范、清廉榜樣,我鐵定舉雙手推薦您!
呵呵呵”
黃炳權(quán)笑得輕松,全然沒有辦案的壓力,就像在朋友家做客那般自在。
但該走的程序還是得走,這時,那位巡視房間的年輕同志走過來,向黃炳權(quán)匯報,“黃主任,都看過了,家里確實像您說的,一貧如洗!”
一貧如洗?
李霖心里一驚,自已好歹是一縣之長,月薪萬把塊,怎么就成一貧如洗了?
他略帶尷尬地笑了笑,“家里是簡陋了些,讓你們見笑了。
不過我覺得生活嘛,簡單點好,沒必要追求那些奢華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