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宛宛一怔,連忙躲開男子的手,急切到甚至咳嗽起來,“不可!”
見玄燁的臉黑透了,她才察覺到自己的反應太大,又垂下頭,沮喪道,“會過了病氣的,而且·······”
生病的女子固執扭頭,確保床邊的人看不見自己的臉,才淡淡開口,“不好看”。
玄燁自幼飽讀詩書,瞬間便想到了漢朝武帝同李夫人的一段佳話,李夫人病重時認為自己容貌已毀,不愿讓武帝看見,以免武帝因她的病容而失去愛意。
原來,表妹并非不愿見他,并非對他抗拒,而是太過在意。
他有些意外,又覺得正該如此。
“好看的”,玄燁溫聲哄道,“在朕眼里,表妹永遠是最好看的那一個”。
見佟宛宛依舊不肯抬頭,他想了想,屈指敲了敲床面,“表妹,可是還在生朕的氣?”
那日從景仁宮拂袖而去,確實損了貴妃的顏面,可那也是誤會所致,并非有意。
不過,女子困于內宅,沒見過廣闊天地,氣量小些,也是正常。
佟宛宛沉默,手指捏著被子角,半晌才低聲回道,“沒有”。
說謊。
玄燁勾唇微笑,沒有揭穿小女孩的心思,好聲好氣地哄道,“那日都是朕的不是,你別往心里去”。
“沒往心里去”,佟宛宛的聲音更低,“臣妾不在意的”。
又在說謊。
若不是時時刻刻記掛在心上,又怎會沒日沒夜的抄寫,又怎會將自己累病。
雖說表妹在欺君,可玄燁卻一點也不生氣,只覺得心尖軟得像是流著蜜的麥芽糖,又酥又甜,連聲音也不自覺的軟了下來,“好好好,是朕想差了”。
“表妹最是大度,絕對不會生氣的”。
帝王一聲又一聲的溫聲哄著,旁人伺候的人已經盡數退了下去。
顧問行是最后離開的,他出門的時候偷瞥了一眼,只見貴妃面色淡淡地坐著,倒是這位至高無上的帝王微傾著身子,像是在哄不聽話的孩子。
貴妃真是······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