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露出肅穆的神情,“不想著成為天下女子的表率也就罷了,怎可如同市井潑婦一般,忘記自己的身份!”
這便是訓誡了,眾人連忙垂首應下。
僖嬪可受不了這委屈,本來就全身哪哪都痛,如今又挨了幾句訓斥,心酸的淚水頓時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皇后娘娘,您得替臣妾做主啊”。
只是如今的她頂著雞窩頭,我見猶憐的模樣就變得好笑起來,僖嬪卻全然不知,只告狀道,“安嬪仗著自己有把子力氣,竟無緣無故的欺負臣妾,您瞧臣妾身上這傷·····”
“皇后娘娘,臣妾真的好痛啊”。
她一面訴著苦,一面嗚嗚地哭了起來,活像是茶房里水開的聲音。
“嘁”,只見一旁同樣頂著雞窩頭的安嬪沒好氣地嗤笑一聲,“有些人啊就喜歡裝可憐,剛才還好好的,這會子眼淚倒是流得歡了”。
這樣的人她見得多了,和父親那些討人厭煩的小妾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還有,明明是你不講理,先搶了我的位子,我一時不忿,這才著了你的道!”
“你!”僖嬪氣到跳腳,剛才她是不愿意讓安嬪得意,才強忍住眼淚,結果到安嬪那兒自己倒成了耍手段的人了,“你你你,粗魯至極,不堪入目,怪不得皇上不喜……”
“慎言”,鈕祜祿皇后平靜地收回視線,“咱們能一同侍奉皇上,都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你我姐妹皆是累世的緣分,萬萬不可這般惡語相向”。
安嬪雖出身漢軍旗,但七嬪中就數她的身份最為顯赫,祖父是漢將李永芳,祖母是太祖皇帝的親女、安岳親王的親姐姐,父親剛阿泰雖閑賦在家,可當年也是平定山西叛亂的功臣。
這些日子,與她一母同胞的幾個弟弟在江西那邊的戰(zhàn)場上,又立下了不少戰(zhàn)功。
這樣的功臣,自然是動不得的。
鈕鈷祿皇后微不可見的嘆了口氣,轉而去看僖嬪,只見秀麗的佳人衣著華貴,首飾精致,就連壓襟的紅瑪瑙都是極為稀有的南紅。
這種南紅瑪瑙并不是嬪位份例的東西,也就是說,是皇上私下補貼的。
這也不是好相與的。
她的視線轉了好幾圈,最終落到佟宛宛的臉上。
“貴妃,你覺的呢?”
其實話剛出口,饒是皇后自己也覺得有些臉熱。
若是阿瑪和義父還在的時候,兩個小小的嬪位她隨手也就處置了,即便在皇上面前,她也是想說什么便說什么的。
可如今,竟也用出了這種禍水東引之策。
但想著戰(zhàn)場上奮勇殺敵的鈕鈷祿一族的兒郎們,鈕祜祿皇后又強打起精神來,“貴妃出身不凡,又身居高位,為六宮表率”。
“貴妃,你覺得如何處置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