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抬起頭,用一種近乎絕望的眼神看著我。
“晚寧,我們我們還有可能嗎?”
“可能?”
“陸辰,你親手簽下了我的死亡通知單,現在問我有沒有可能?”
他跪著爬到我床邊,死死抓住床單。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是騙局!我以為他是我兒子!我以為你也會希望我救他!”
他的聲音里帶著哭腔,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淌。
“你以為什么?你以為在我和一個兒子之間,我理所應當去死?”
我的聲音越來越尖銳,“你甚至沒有過一絲猶豫!”
“在你落筆簽字的那一刻,我們七年的婚姻就被你親手殺死了。”
陸辰的臉徹底垮了,眼神空洞得像兩個黑洞。
但我還沒說完。
“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嗎?”
我停頓了幾秒,看著他抬起頭,眼里燃起最后一絲希望的火苗。
“我根本就沒有什么所謂遺傳性心肌病。”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他腦門上。
他猛地抬頭,眼神茫然得像個傻子。
“什么?”
張律師從公文包里抽出最后一份報告,啪地拍在他面前。
“蘇女士醒來后,托朋友在軍區總醫院做的全面診斷。
她的病是病毒性心肌炎引起的急性心力衰竭。”
“雖然同樣兇險,但只要用eo爭取時間,配合藥物治療,康復幾率很大。根本不需要換心。”
我看著陸辰那張慘白的臉,一字一句地說:
“eo給了我生機,但真正讓我差點死掉的,是你們放棄治療,一心想摘走我心臟的決定。”
陸辰渾身開始顫抖。
他用來支撐自己行為的最后一根支柱轟然倒塌。
他不是在兩個親人之間做痛苦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