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常,以前他易容扮作看病大夫,聲音就是偽裝的,所以姜晏遇到國師沒能認出來。
而現在。
再瘋狂的情緒也有耗盡的時候。姜晏終究在漫長的逃亡中脫力暈眩,睜著眼睛看不清東西,腿腳失去知覺。
她笑不出,也跑不動了。
“還有多少路要走?”她聲音嘶啞,“我們再去哪里?”
這個晚上,他們做的事遠遠超出了自救的界限。讓迷藥盡可能地發揮效用,控制密道危機,的確是姜晏的目的;她沒給程無榮明說,程無榮卻按著她的愿望行動了。
用程無榮的話來講,這是“獎賞”。因姜晏的表現讓他滿意,因姜晏說了中聽而有趣的話。
程無榮真的很傲慢。
傲慢,而且惡毒。
可他又有自己獨特的一套行事準則,萬事萬物在他眼中只分為有趣與否。為了獲取樂趣,他無所顧忌,毫無底線,連自己的性命也不吝惜。
這一夜的姜晏,恐怕也只是他用來逗趣的小貓小狗,在他的操控下滑稽掙扎。
姜晏對此心知肚明。
她掩住翻涌的情緒,繼續維持著彼此友好平和的表象。
“我們……再去找哪個風口?”
追兵尚未趕來。這地方機關重重,寸步難行。不知哪里瀉下淺淡的光輝,描摹出程無榮沉默冰冷的輪廓。
他看著她。
看著狼狽可憐、氣息奄奄的她。
“……啊?!?/p>
程無榮喉頭滾動,發出無意義的聲音。他的眼神沒有情緒,疏離而陌生地掃過姜晏的身體。
“現在應該到了城郊罷……而且已經沒有藥了。我記得這附近有個出口,藏得挺隱密,司晨并不知曉。”
但,通往這出口的路,過于危險狹窄。
“不一定能順利出去啊。也許會死在半道呢,你?!?/p>
程無榮語氣平平地陳述著。
可姜晏沒有聽清這幾句話。她的身體到了極限,耳朵里嗡嗡地響,視野天旋地轉。
陷入昏迷的剎那,程無榮伸出手臂,攬住了歪倒的少女。
“沒辦法。”
他喃喃自語,倦怠的面容重新掛上笑容,“嗯,決定了,帶你出去罷。就當是……”
“為這場庸俗的私奔戲收個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