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宿成玉得以獨自散步。
說是散步,他的目的地卻很直接。
——是皇子王侯臨時休憩的軟煙殿。
因為猝不及防的暴雨,一些重要人物都留宿在此。三皇子,奚太尉,以及……聞闕。
軟煙殿足夠宏敞。住在這里的人,彼此都打擾不到。畢竟要么是天生貴胄,要么手握大權,身邊都帶著許多自己人。
這算是某種特殊待遇。金烏苑秋狩的規矩,并不見得一視同仁。
宿成玉收了滴水的傘,向守衛輕聲訴說來意。
“我有要事欲與三殿下協商……殿下是否方便?”
沒有來由地,宿成玉就是覺得司晨尚未入眠。并且,出于某種詭譎的直覺,他認為自己必須來找司晨見面。
真奇怪啊。
宿成玉掩下眼中的困惑與迷茫。
他果真被放了進去,由兵衛引著,來到三皇子休寢之處。隔著門,他聽到里面細微的撲騰掙扎,耳熟的嗚咽若有若無。
咚,咚,咚。
他抬手敲門。
這是逾矩之舉,是不符道理的冒犯。最后一次敲擊時,力道似乎要比先前重,手指關節隱隱作痛。
可司晨竟然沒有怪罪宿成玉的冒犯。
而是將人痛快放了進來,允他窺視室內荒誕的景象。
凌亂的床榻躺著姚家的女子。本應跟在沈如青身側,刺探聞闕與沈氏關系的姚家女,已經睜著空洞的眼睛死去了。
這并不是什么值得驚詫的事。
司晨本就脾性如此,容易在床事與施刑時失控發泄。
宿成玉想不明白的是,為何姜晏會在此處。
為什么?
她看起來糟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