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嬰頗有些不服氣,你叫我出去我就出去?放你和姜晏單獨待著,我還不放心呢。
但聞闕一個眼神掃過來,沈知嬰氣勢就軟了:“一炷香,我去瞧瞧藥湯煎好沒。”
姜晏不知聞闕為何出現。
她擁著被子坐起來,按了按疼痛的嗓子:“有事找我?”
其實沒事。
聞闕沉默著站了半晌,方才開口:“你已無礙?”
姜晏點頭。
她像只蔫噠噠的小貓。縮在寬敞又富貴的金絲楠木床上,小小一團。
聞闕看著看著,又道:“你不必吃季桓給的東西。”
不吃,就不會誘發癥狀。
姜晏嘔吐窒息的原因,聞闕是知道一點的。她曾給他講過前世的死,輕描淡寫寥寥數語,但他已明曉,她是死在火煙里的。
那種痛苦,哪怕粗莽剛硬的武夫也無法忍耐。何況年紀不滿二十的侯門貴女呢。
受此一遭,天天做噩夢,日日委屈發泄,都是正常的。
姜晏癟癟嘴,小聲爭辯:“我以為我能行。一盤魚肉罷了。”
是她錯估了自己的能耐。
“搞得真狼狽。”姜晏拿手指扣被面的刺繡,“又吐又哭的,真丑。”
聞闕嘴唇微張,想說什么又沒說。
他的身份,本不適合說哄人開心的話。
他站在這里,已經很不合適了。
為何要來呢?
再退一步說,為何在姜晏失態時,率先出面安撫她呢?
她身邊有沈知嬰。有姊妹。再不濟還有宮婢。哪里用得著他?
可世間就是有許多事不講道理。
真真……
不講道理。
寂靜中,姜晏低聲咕噥了句。
聞闕沒有聽清:“什么?”
他向前半步,姜晏直起身來,伸出雙臂摟住他的脖子。溫軟的身體隨即貼上胸膛,淡淡馨香與苦寒的氣息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