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屋特有的、混合著紫藤花香與苦澀藥草的氣息,彌漫在這間安靜的病房。
富岡義勇靜靜地坐在病床邊的木椅上。雙拼色的羽織垂落,勾勒出他挺直卻僵硬的背脊線條。
那雙骨節分明、慣于握刀的手,此刻緊緊攥成拳,放在并攏的膝蓋上,指關節因過度用力而泛出毫無血色的蒼白,微微顫抖著。
他的目光看著在病床上那張毫無生氣的臉龐上。
京一靜靜地躺在那里,烏黑的長發散亂地鋪在潔白的枕頭上。長長的睫毛一動不動。
嘴唇失去了往日的紅潤,呈現出一種干涸帶著病態的灰白。
即使蓋著薄被,也能隱約看到被下身體輪廓的單薄,以及肩胛處那道被繃帶纏繞、卻依舊隱隱透出暗紅微光的鬼紋烙印。
時間仿佛在這里凝固了。
只有窗外偶爾傳來的鎹鴉短促鳴叫,或是遠處蝶屋少女們輕快的腳步聲,才提醒著時間的流逝。
蝴蝶忍端著一個盛放著藥瓶和紗布的托盤,腳步輕盈地走了進來。
她臉上依舊掛著那副溫婉得體的笑容,只是那雙深紫色的眼眸深處,在看到富岡義勇那沉寂的側影時,掠過一絲憂慮。
她走到床邊,動作熟練而輕柔地檢查了京一的脈搏和體溫,又仔細查看了她肩胛處繃帶的情況。
做完這一切,她無聲地嘆了口氣,目光轉向那個仿佛與椅子融為一體的身影。
“富岡先生,”她的聲音如同山澗清泉,打破了室內的死寂,
“京一小姐的體征還算平穩,外傷也在恢復。只是…”她頓了頓,看著富岡義勇驟然繃緊的下頜線,斟酌著話語,
“她這次昏迷,恐怕是過度使用那種…特殊能力帶來的反噬。她的身體和精神都承受了巨大的負擔,什么時候能醒我無法確定。”
蝴蝶忍的聲音很輕,在富岡義勇死寂的心湖中激起一片無聲的漣漪。
無法確定…何時能醒…
他放在膝蓋上的拳頭,指節捏得更緊,發出輕微的“咯咯”聲。
那雙冰藍色的眼眸翻涌著暗色,他沒有說話,只是極其輕微地點了一下頭,動作僵硬得如同生銹的機械。
蝴蝶忍看著他這副模樣,心中了然。
她不再多說一句話,將托盤輕輕放在床頭矮柜上,留下一句
“我會繼續研究能幫助她恢復的藥劑”,便轉身離開了病房,輕輕帶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