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單薄訓練服無法完全遮蓋住的肩胛處,正散發著暗紅涌動的光暈。
寬三郎不知何時從京一的袖口里鉆了出來,縮成一團發抖的黑羽毛球,緊挨著她的手臂,用喙發出輕微的、示警般的“咕咕”聲。
富岡義勇的目光釘在那個印記上,仿佛看到了比昨夜所有惡鬼加起來都更為棘手的麻煩。
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已經習慣性地搭上了腰間日輪刀的刀柄那代表著他進入絕對戰斗防御本能的姿態。
下一秒,他眼神的焦點掃過自己腹部那片光滑如同奇跡般的疤痕上。
冰冷銳利的眼神凝固了一瞬。
他搭在刀柄上的手指緩緩松開,緊繃的身體線條不易察覺地放松了一個弧度。
眼神中屬于獵鬼人面對惡鬼時的警惕與審視般退去,沉淀為一種更加復雜的神情。
他沉默地站起身,動作輕盈。
然后,他彎下腰,雙臂穿過京一的頸后和膝彎,小心地避開那片散發著不祥紅光的印記位置,將她整個人打橫抱了起來。
她的身體在意識昏迷中依然透著一股冰冷寒意,抱起來像一塊沉甸甸的、剛從冰層里挖出來的青石。
那具軀體明明看起來很單薄,抱起的瞬間卻讓富岡義勇感覺像是抱著一塊沉重無比、還散發著紅光的冰塊,冰冷的氣流源源不斷地從肩胛處逸散出來,透過布料鉆進他臂彎。
他面無表情地將她抱回隔壁那個曾經是她養傷的房間。
掀開深藍色薄被,把她小心地放進去,動作穩定流暢。
指尖拉過被角,將她整個身體都包裹起來,甚至無意識地將被沿在頸邊壓得嚴實了些。
昏黃的夕陽落下,房間里失去了光源,完全陷入幽暗。
富岡義勇靜靜地站在床前。
他的目光穿透黑暗,凝注在被子中臉色蒼白如紙的京一臉上。
那肩胛處尚未完全熄滅的微弱暗紅光暈,在黑暗里,一閃,一閃。
室內一片寂靜。
“…應該只是昏迷。”
低沉的嗓音在黑暗中響起,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卻又像是在確認著什么。
是使用…那種力量的代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