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豫劇（第3頁）

正給小崽子穿著衣服，玖染菲就端著一木盆的熱水進來了，她將水里的帕子擰干，走到床邊給小家伙擦了擦臉。

小朔閉著眼睛，任由她動作著，等到她擦完，才慢慢睜開眼睛。

玖染菲捏了下他白嫩的小臉兒，忍不住親了他一口。

真是媽媽的乖寶貝。

婆婆一進門就看見兒媳婦在親孫子可愛的小臉蛋，她拉過孫子那軟乎乎的小手，入手卻感到一陣冰冰涼涼。

她笑瞇瞇地說道：“乖孫子，小手怎么這么涼呀？來來來，奶奶給你捂捂。”說著，便將自己的大手緊緊地包裹住孫子的小手，傳遞著溫暖。

玖染菲在一旁看著婆婆對兒子的疼愛，心里暖洋洋的，她笑著說：“媽，您真是太疼小朔了，看他被您慣得，都要成小少爺了。”

婆婆聞言，笑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縫。

“哎呀，咱家的寶貝孫子，我不疼誰疼呀？再說了，小孩子嘛，就是要寵著、慣著，長大了才有出息呢！”

玖染菲把兒子小朔遞到婆婆懷里。

婆婆迎著手，那雙爬滿深紋的手在光線下像是干涸的土地，卻穩妥地接過了孫兒。

彎下腰，動作緩而沉，小心翼翼地將小朔安放進鋪開的被窩。

被子是曬過的，帶著日頭的暖和氣，還有一點陳舊棉布的味道。婆婆用手將被子四周團緊，一圈圈裹住小朔，也圍住了自己的腰腹。

小崽子陷在這片暖軟里，臉貼著奶奶的布衫。衫子有股淡淡的煙炊味，混著老人身上的溫熱，成了另一種安穩的香氣。

他瞇眼笑了，露出剛長的牙。

婆婆摟緊他，身子微微地晃。搖啊搖，像是檐下慢悠悠的秋千。

她嘴里哼起調子，沒有詞，只是低啞地嗯啊著，旋律簡單而重復，是老人們都記得的那種山調。陽光照著她花白的頭發和安詳的側面。

玖染菲倚在門邊看，臉上漾著笑。

“媽，您看小朔多喜歡您呀，一下午就黏著您。”

婆婆的笑從皺紋里漾開，眼角的紋路更深了。“那是喲，”她聲音壓低，怕驚了快睡的孩子，“自家奶奶嘛。”她頓了頓，聲音更柔了，“是你這娘細心，娃兒才這么知足。”

兩人便不再多話。午后的光緩緩移動，將人影拉長。

婆婆的哼唱聲漸漸低緩下去，小朔的眼皮一點點沉落，呼吸變得又勻又長，終于在奶奶懷里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