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不太清楚了。
鹿之綾卻一下子想起來,那一年,他正在幫戚雪謀劃離婚逃出薄崢嶸身邊。
恐怕他不是厭食,而是……痛苦壓抑。
他根本不是每次打電話聽起來的那么鎮(zhèn)定、輕松,他什么都沒和她講,全都自已扛了下來。
鹿之綾轉(zhuǎn)眸看向薄棲,薄棲神色淡然地夾走她盤子里不吃的食物,然后繼續(xù)吃飯,好像被講的不是他一樣。
“……”
鹿之綾坐在那里沉默片刻,忍不住把手從飯桌下方伸出去,指尖觸過他的褲管,摸到他隨意放在腿上的手輕輕握住。
薄棲正吃著,手上忽然襲來的柔軟讓他身形一僵。
他沒有看她,手指動(dòng)了動(dòng),溫?zé)岬闹父乖谒闹副成夏﹃齼上?,無聲地告訴她,一切都過去了,他沒事。
鹿之綾心疼地凝視著他輪廓深邃好看的側(cè)臉,嘴唇抿緊。
“之綾,喝點(diǎn)甜湯吧?”
丁玉君站起身來,親自為她舀甜湯。
“謝謝奶奶?!?/p>
鹿之綾收攏心緒,起身準(zhǔn)備去接,不料她手剛抽出來,就被一股力道握了回去。
薄棲不由分說地握住她的手按到自已的腿上,骨節(jié)分明的長指穿入她的指間,不再是剛才的心疼輕握,而是有些用力的十指相扣。
鹿之綾驚呆地低下頭,就看到兩人相纏在一起的手,他的手背上青筋分明,隱隱突起……
“之綾……”
丁玉君把甜湯擱到她面前。
“謝謝。”
鹿之綾有些心虛地再次道謝,好在丁玉君沒有怪她不起身接湯,還一臉慈愛地往她甜湯里放了個(gè)勺子。
她有些僵硬地坐在桌前,看著面前幾個(gè)毫無察覺的人,心野的草瘋狂生長。
薄棲比她淡定許多,他牢牢按住她的手,不動(dòng)聲色地吃著。
“之綾,吃啊。”
丁玉君催促她。
“啊,好?!?/p>
鹿之綾點(diǎn)點(diǎn)頭,試圖把手抽出來,薄棲更加用力地握住,長指在她指間埋得更加深入,緊緊扣住,溫?zé)嶂饾u轉(zhuǎn)變成滾燙……
她的呼吸變重起來,又覺得慌,又覺得開心。
沒有辦法,鹿之綾只能伸出左手拿起勺子一勺一勺喝湯,順道繼續(xù)夸,“奶奶,這甜湯也很好喝,甜度剛剛好,口感層次豐富?!?/p>
“喜歡就多喝點(diǎn),奶奶下次再給你讓?!倍∮窬χ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