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被他一直握著,他坐在她身邊說,“之之,我可以抽時間回江北陪爺爺奶奶,抽時間去國外看望母親,但我不想抽時間才能看到你。”
“……”
“因為這樣的日子,我已經過了十幾年,過夠了。”
他一字一字說道,掌心發(fā)燙。
鹿之綾聽得心口震動,越聽越覺得愧疚,眼睛酸澀得不行,“可是,你都不要求我長住江北。”
她又憑什么享受他這樣的決定。
“你怎么知道我沒想過?”他啞著聲音道。
只是早知道不行了。
她離不開她的家人。
聽到這話,鹿之綾有些呆滯地抬起眼看向他,薄棲深深地盯著她,長睫下的眼眶也紅了一圈,卻染著笑意,“我是說比起江北,我都更喜歡江南,又何必讓你來這邊住?”
“……”
鹿之綾僵硬,他真的是這個意思嗎?
不是,他是在降低她的負罪感。
她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只是凝視他的眼睛,薄棲故作輕松地道,“沒事,如果你還沒準備好,那我先不過去。”
“……”
“你不是還能在江北呆幾天么?還有相處的時間。”他好像一下子又不急了,變得豁達無比。
“……”
鹿之綾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有小人在她的身L里反復拉扯,一個小人說薄棲都愿意跟她走,她還怕什么,一個小人又說不能這么自私,不能讓喜歡的人放棄一切。
話落,一個工作人員走過來,笑容記面地看向他們,“兩位,飛機馬上就要起飛,我是引導員,兩位現(xiàn)在方便隨我過去嗎?”
薄棲沒有動,只是看著鹿之綾,等她的答案。
等待的過程猶如刀懸頭頂,無法判斷的恐懼達到巔峰,控制他的全身神經。
鹿之綾坐在那里,聽廣播里傳來的聲響,握著她的手正在逐漸喪失L溫,慢慢變涼。
她低眸看向他的手,正好看見他袖口若隱若現(xiàn)的紅繩,剎那間,她回憶到了許多,回憶到他每次匆匆來江南又離開的畫面,回憶到小時侯她哭著不讓他走的畫面……
廣播播報第二遍的時侯,鹿之綾握住他的手站起身來,朝引導員笑了笑,“不好意思,久等了,走吧。”
“……”
薄棲隨她起身,身L開始恢復溫度。
他被她牽著往前走,引導員一路將他們引到頭等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