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神圣廢帝自立。
政局糜爛成這樣,何止是云州國子監貪腐,就算是京城國子監,乃至全天下的國子監,又有哪個不貪?
張文浦剛入官場時。
也曾意氣風發。
立志要為國為民,忠君愛國,即是官場污穢,他也要如蓮花般出淤泥而不染。
可踏入這片名利場之后。
他明白了蓮花長在淤泥里。
每日汲取爛泥污水而生,即便長成后外表光鮮亮麗,內里卻早已浸透腐臭,難以自清。
再說,‘官’字上下兩張口。
你若不貪,拿什么孝敬上官?上官又怎會重用你?你若不貪,哪來錢財獎賞屬下?屬下又怎會信服你?
國子監買賣學籍這種事。
本就是‘不上稱沒有兩斤,一上稱千萬斤都打不住’上下牽連無窮無盡,誰會去管?
誰又敢去查?
大家都裝作看不見,便相安無事。
如今安樂公主突然要“掀桌子”,這讓張文浦如何受得了?
一旦事情鬧大。
百騎真的來了,世家豪族、地方大員自有底蘊周旋,屆時拋出幾個替死鬼便能脫身。
可他呢?
他上哪兒找替死鬼去?
他這個國子監博士,就是權貴們首當其沖的替死鬼!
生死關頭。
張文浦風骨剎那間全部消散。
跪在地上,他滿臉諂媚地道:“公主殿下,一切好說,不就是上榜的事嗎?老夫做主了,前三十里必定有那位楊公子的名字。”
秦裹兒并不應話。
只側過小腦袋,看向那廳堂中掛著的字畫道:“這字畫看起來也不錯,似乎是出自名家之手,怕是價值不菲呢。”
張文浦咬牙道:“前十……”
“呦,這琴案上的暖爐本宮也見過,似乎是前兩朝宮里用的老物件。”
“一甲!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