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過了。陳小刀親口承認(rèn),當(dāng)年王瑄用一箱珠寶收買他,他未真正施行凈身,但是王瑄如何通過醫(yī)官驗訖,他就不知道了。”
“既然如此,你為什么不把陳小刀軟禁起來,或者派人保護(hù)他。”唐清羽愈加憤怒,“如果你早一步行動,我們手上就多一個人證。”
蕭煜站在原地,胸口劇烈起伏。即便是先皇在世時,也從未有人指著他的鼻子如此斥責(zé)過他。
而此刻,他最信任的人卻毫不留情地當(dāng)面打臉——
憤怒在他胸中翻涌,幾乎要沖破理智的束縛。然而,比憤怒更強(qiáng)烈的,是一種深深的刺痛感,那是自尊被撕裂的痛楚。
“你以為你是誰?竟敢教本王做事!”
唐清羽看著他,眼神從憤怒轉(zhuǎn)為失望,再到徹底的冷寂。
“王爺所言甚是。也許我們本就不是同路人!”
她將驗尸記錄收起,轉(zhuǎn)身就走。
“唐清羽!”蕭煜在背后喊住她。
她停下,背對著他。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知為何,見她失望的樣子,他的憤怒立刻轉(zhuǎn)化成深深的不安。
唐清羽回眸,目光平靜,語氣疏離:“還請王爺確保朱晟性命,不要步了陳小刀的后塵。至于今天的事,是民女失言,冒犯了王爺,還請海量汪涵。”
她對著蕭煜深深一揖,動作規(guī)矩得近乎生分,仿佛在行一場告別之禮。
然后,她直起身,頭也不回地離去。
蕭煜站在原地,望著她單薄的背影漸行漸遠(yuǎn),融進(jìn)暮色深處,心頭猛地一緊,像被什么狠狠攥住。
他想追上去,腳卻像生了根,動彈不得。
風(fēng)卷起塵土,卻吹不散他心中的悔意。他后悔了。
他不該說那句話。他明明是擔(dān)心她,怕她再涉險,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傷人的利刃。
他更后悔沒早一步保護(hù)陳小刀。他低估了王瑄的狡詐狠辣,也高估了自己的判斷力。
如今,證人已死,而她,也終于對他徹底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