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血親驗真（第1頁）

即便身處逆境，唐清羽仍未放棄。

她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王瑄即便買通了凈身師陳小刀，又是如何通過尚儀局的查驗。

尚儀局給凈身太監(jiān)驗身不止一次，每隔三年都會例行查驗，醫(yī)官近身檢查，豈會看不出破綻？

直到剛才太醫(yī)為王瑄驗身，證明他確實沒有子孫根。

她腦中飛速運轉(zhuǎn)，忽然想到一種可能：除非王瑄并沒有作假，他天生就無外露之物？

若他天生隱匿，或有“縮陽入腹”之能——古籍中確有記載，極少數(shù)男子天生或修煉后將陽物縮入腹中，外觀看似閹人？

唐清羽明白，此時說出，極難取信于皇帝。

所以，她只能劍走偏鋒。

“啟稟圣上，臣懷疑王瑄身體構(gòu)造異于常人，但還有一法可使其罪行大白于天下。”

皇帝縱然有心偏頗，此時臉色也變得陰郁冷沉：“連太醫(yī)都說王瑄是閹人無疑，唐清羽，朕念你查案有功，才對你一再寬容，若你不知悔改，再行污蔑，朕只能將你與蕭煜一同下獄，以正視聽。”

兩名侍衛(wèi)正要將唐清羽拿下。

她退開幾步，淡聲說了一句：“張貴妃與吟霜腹中之子，正是王瑄的骨肉。”

一語出，石破天驚。

皇帝震住。他廣袖一揚，那兩名想要押住唐清羽的侍衛(wèi)隨即退到殿外。

王瑄先是一怔，隨即仰頭大笑：“哈哈哈！唐主事，你真是瘋了！老奴是宦官，早已凈身，如何能使人有孕？你今日是鐵了心要竟要將這等污名潑在咱家身上？”

他轉(zhuǎn)向皇帝，微微垂下頭，刻意掩去眸中一閃而過的陰翳：“陛下，若今日任由一個女子憑空捏造罪名，便將這等污蔑加諸內(nèi)務(wù)總管之身，日后宮中人人自危，誰還敢為陛下盡忠？”

皇帝眉頭緊鎖，目光深沉，未發(fā)一言，似在權(quán)衡真假之間。

唐清羽卻神色篤定，聲音冷靜而有力：“將物證呈上。”

兩名驗尸司差役應聲而入，手中抬著兩個木盒。盒蓋緩緩打開，露出兩具尚未長成的嬰尸骸骨。骨骼細小，頭骨尚未閉合，顯然是不足三月的胎兒。

“回陛下，”唐清羽站直身軀，聲音清晰穩(wěn)重，“臣奉旨驗尸，貴妃與吟霜皆因中毒與外力致死，但死前已有三個月身孕。臣已剖尸確認，胎兒雖未足月，無法存活，但骨骼完整，可作驗親之用。”

她轉(zhuǎn)向王瑄，冷聲質(zhì)問：“敢問王公公，可敢滴血驗親？”

“滴血驗親？”王瑄冷笑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荒唐至極！嬰兒已死，如何滴血？你莫不是在說笑？”

“《洗冤錄集》有載：‘血親之骨，血入其內(nèi)；非親者，血凝其表。’”唐清羽語調(diào)沉穩(wěn)，不疾不徐，“若胎兒與您無血緣關(guān)系，血液無法滲入骨內(nèi)；若有血緣，血液則能滲透其中。這是否構(gòu)陷，一驗便知。”

王瑄聽罷，臉上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不安，但很快被他掩飾下去。他叩首伏地，聲音悲切而恭敬：“陛下，老奴雖問心無愧，但此事若傳揚出去，即便驗明無事，臣也無顏再居后宮高位，請陛下明鑒。”

皇帝沉吟片刻，終于緩緩開口：“若此次滴血驗親，能證你清白，朕便賜你司禮監(jiān)掌印之位，封九千歲，穿四指紫色龍袍，佩魚袋，位同太傅。”

此言一出，滿殿嘩然。

在大乾王朝，司禮監(jiān)掌印乃太監(jiān)最高殊榮，正二品官銜，權(quán)勢滔天。如此封賞，等同于將王瑄擢升為內(nèi)廷之首，權(quán)傾朝野。

王瑄聞言，深深叩首，聲音微微顫抖，卻難掩激動：“老奴……謝陛下天恩。”

他抬起頭，目光陰沉如潭，直逼唐清羽：“既然唐主事執(zhí)意要驗，老奴便成全你。若血不入骨，你當眾自扇三十耳光，并即刻打入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