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一下座椅把手,語氣有些激動,顯然這幾天的高壓使他的精神出現了躁動征兆。
“那么多有頭有臉的人物一下子在公眾場合消失不見,如果死了,那光是尸體照理說都能堆積成山,不是說處理就能處理掉的。可目前在現場能找到的只有幾根證明他們來過這里的頭發絲和假指甲。桌子椅子乃至煙灰缸里的灰都在,偏偏只有人沒了。”
“你覺得那些受害人現在還活著嗎?”耿大軒問道。
“不好說,若是人被劫持轉移了,為何既不向相關人員勒索錢財也不向外界要挾,到現在半點音訊都沒有,那綁架這些商業人士又是為了什么?”沈平文低聲道,“已經一個星期了。”
“總之不論受害人的現狀如何,我嚴重懷疑案發現場的痕跡被刻意掩蓋了。就算犯人是超能力者,我不信會留不下一點兒蛛絲馬跡。哪怕是房子的主人,在打掃衛生時也難免會留下些死角才對。”沈平文一邊沉思,嘴中持續碎碎念著種種沒有根據的推測。
“房子的主人……對,可以從這個方面著手。如果真能將作案痕跡掩飾到這種程度,那么短的時間,外人是絕對來不及的。”
“你懷疑是天星集團內部的人著手的這一切?”耿大軒說道,“可天星集團包括長空在內的所有董事會成員也都在失蹤名單之中。”
“是啊,但不排除其中某個或多個成員的失蹤是‘故意’的,失蹤名單上的其他人員同樣存在嫌疑。況且除此之外還剩下了一個關鍵人物。”
“你是指長空的女兒香玲?”耿大軒點了點頭,“的確,從通訊中斷前的最后影像來看,那個嫌犯舉起槍應該是要對其行刺,按理說香玲應當是首當其沖的第一位被害人才對。可她現在不僅沒有隨其余被害人一并消失,甚至還毫發無傷,活生生的站在你我面前。”
“關于最后半句這點,她已經洗脫嫌疑了,猜猜為什么?她也是個超能力者,一直以來都沒有第二個人知道的那種。”
“什么能力?”耿大軒順口問道。
“不死之身。”
“什么?”耿大軒有些錯愕。
“她主動交代的?什么時候的事,驗證了嗎?”
“當然。放心隊長,我還沒有淪落到為了追求結果不擇手段到拋棄程序正義的地步。”沈平文繼續說道,“那天你走了之后,有位不懂事的同事刺激了她一下,結果她就當著我們的面自殺了,好在最后是成功又活過來了。當然,那位同事現在已經受了嚴格處分,目前還在所里蹲著呢。”
“凌燕嗎……我說她今天去哪了,好在人沒事。”
耿大軒有些無奈,雖然是站在旁觀者的立場,但他也能夠理解現在的香玲身上承受著多大的精神壓力。
一個剛滿二十歲的年輕人,人生本來過得順風順水卻突然遭遇這般變故,一時間想不開作出任何失常的舉動都不意外,是絕對不能再去刺激的。
也得虧對方是不死之身,不然凌燕這家伙就釀成大禍了。
“這個能力非比尋常,受害人隱私方面的工作我們一定要做好。”
“那是自然。至于剩下的疑點,大概就是她的受害方式和別人對不上吧。”
說罷,沈平文從電腦上調出幾張證物照片。
“這是從她腦袋中射出的子彈,以及在舞臺背景墻上留下的彈孔,DNA驗過了,彈孔所在位置也與影像最后嫌犯所在位置開槍的預測軌跡基本吻合。”
“單從這些來看似乎確實沒什么不對的地方,但疑點同樣也在這里。”沈平文攤了攤手,“這就是生日會案迄今為止能找到的所有證物,就像剛剛隊長你提到過的,相對于她受害的清晰過程,其他人都像人間蒸發一樣不明不白,這很奇怪。”
“如果所有人全部遇害,為什么只有她被留了下來?如果犯人是為了綁架劫持,那死人的確沒有帶走的必要,但這樣一來又為什么偏偏只殺香玲?不論哪種情況似乎都說不太通。還有刺殺她的那個嫌犯到底是誰,這也是個謎團,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人必定和火拼案也有很大關聯。”
說到這里,沈平文匯報的也差不多了。
他揉了揉太陽穴,將持續運轉的思緒逐漸放空,而后面向耿大軒繼續說道:“既然普通的辦法行不通,接下來就只好用我們的方式解決了。我計劃和瀚哥一起重新對香玲問些問題,有瀚哥幫忙可以節省很多時間。隊長,瀚哥他人現在在哪里?”
“上面又下了新指示,我這次過來就是跟你說這個事的。”耿大軒說道,“薇安瑪瑪麗女士今天中午會去超能力大學舉辦公開講座,上面讓我們分些人手到現場維持秩序,實際上就是在一邊看著,方瀚一早就過去了。”
“這位傳奇人物居然現身了嗎,那時間也不早了,咱們現在過去吧?”點了點頭,沈平文整理了下衣領便要起身出門。
“哎,都說過讓你好好休息,你就不用過去了,有我們幾個足夠了。”耿大軒立馬按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