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熾停下動作,抬頭瞥她一眼,繼續吃。
林苗莫名窩火,起身一巴掌打掉她的披薩:“吃吃吃,就知道吃!還不給人家童總道歉!林熾你能耐了啊,敢偷東西……我面子都被你丟盡了!”
林熾用衣袖擦了擦嘴,不懂她為啥這么義正辭嚴。她在夜場搞那些烏七八糟,怎么就不嫌丟她爸媽面子?
男人嘴角上揚,像是許久沒看過這么好玩的戲碼。
“你說得不錯。我的確沒精力管孩子。”
林苗灼灼地盯著他:“所以我們是一類人。”
男人低頭看了眼手表:“很有意思。”
“為了不占用您寶貴的時間,我先賠您手機錢。”
林苗慢條斯理地打開皮包,抽出一疊現金,推到男人面前。
酒紅色指甲油宛如幾滴葡萄酒潑在手上,甜膩膩,軟絨絨,誘惑著人去品嘗。
男人晃了晃神,隨即發出低啞的笑聲,說賠錢不夠,他還有個條件。
林苗眉眼彎彎,整個室內仿佛因她而生動起來:“童總真是的,總不能把我自個兒賠給您吧~”
男人說,想讓林熾給他畫一幅肖像。
林苗說我女兒畫畫都是瞎鬧,還不如廢品有價值。
男人笑說價值由我判斷,頓了頓,又補充一句:“明天來華洋集團找我。”
林熾的父親,是華洋集團董事長童允武。
林苗瞪大雙眼,一瞬間恍惚感覺自己坐在急速降落的飛機上,腦子有點暈眩。
林熾吃得太急,食物卡著喉嚨,劇烈咳嗽起來。
童允武遞給她一杯咖啡,她不知咖啡很燙,手一哆嗦,沒接穩,全灑了。有幾滴濺到身上,右手燙破了皮。
臨走前,童允武囑咐她買個燙傷膏,早晚多擦幾次,好得快。
林熾沒買。
晚上躺在被窩里,虎口處的那塊皮膚尚有隱隱的刺痛感。翻來覆去盯著傷口,暗暗祈禱它恢復慢點。
咖啡有多滾燙,心就有多熱乎。
答應人家的肖像畫,林熾用兩天時間完成了。
她從未在現實中遇見過如此氣質拔群的人,像詩詞中郁郁蒼蒼的竹林,沉靜而悠遠。
看著自己的畫,林熾第一次心生愧疚,感覺自己還沒表現出童允武十分之一的神韻。
晚上跑去他的店找他,懷里抱著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