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沒開空調,只開著車窗。
梁懷月將一只手放在窗沿的位置,任由晚風拂過她的指尖。每經過一盞橘黃色路燈的光亮,就尤為突顯女人青蔥如玉的手指。
程淮開著車,偶爾會偷窺一眼女人的手。
他對富貴人家的子女一直不太有好感。
他們生來富貴,算盤八字寫著好命,榮華富貴在身萬事不愁,有特權,有鈔票,有可以撐底的父母。
他小時候還在愁怎么用一斤肉過半個月,女人已經吃上了鵝肝松露的高級大餐。后來他費勁千辛萬苦考上江城大學,應來了學費全免的獎勵時,女人已經遠赴法國去學她想學的藝術。
梁父精養(yǎng)女兒,在錢這方面從不吝嗇。
他們的公寓里,專門留有一個房間來置放女人的各種大牌成衣和包包,隨隨便便都價格不菲。
梁懷月收回了手,垂下腦袋。
于是車窗外面的五彩斑斕的霓虹光亮從她那指尖又落到她的鼻尖,溫柔細膩。
他不知為何又突然覺得,如果是他是梁父,他也會——
“你開車發(fā)呆?”
他倏地收回自己的想法,黑眸微深,有些難以置信剛才的想法。
“你國慶想去哪玩嗎?”
梁懷月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她去哪兒玩,跟他有什么關系:“還沒想好,怎么了?”
“爸跟我說起國慶過后想讓我進梁氏幫忙的事情。”
“嗯。”梁懷月看他,“然后呢?”
他被女人注視的視線弄得有些心煩意亂,有力的指骨牢牢抓住了方向盤露出手腕處那一小塊分明突出的腕骨,他尤為覺得還不夠疏散自己的慌亂急躁,開著車窗又開空調。
梁懷月對于梁父的想法早就有所得知。
還沒結婚之前,梁父就跟他提起程淮這個人,家世不怎么樣,但腦子確實很好使,當年給他的游戲工作室隨意投資了一點錢就得到了不止百倍的回報,游戲市場競爭這么激烈的情況下,他一個初生牛犢的窮小子竟然還真能干出一番成就。
她和梁懷陽對管理家里的企業(yè)沒有任何興趣,于是梁父轉而將這份重擔寄托到一個外人身上。
剛開始也會有異議,但是想想程淮也不過是她父親手中的一顆棋子,亦或是她算計里的一部分,這點不爽便煙消云散。
“會很忙,國慶過后可能沒時間陪你出去玩。”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男人提起玩這回事,倘若要是去玩她肯定也是跟著梁懷陽一起,哪有他的份——
真是自作多情。
梁懷月嗤笑:“誰要你陪。”
她笑起來時精致小巧的鼻子也會發(fā)出不屑的輕哼聲,被五光霓虹所暈染的眼尾更是撩人的風情萬種,這樣還尤為不夠突顯她的嬌媚,所以聲音也帶著一股女人的勁味。
程淮突然就笑起來。
該說不說,梁懷月撒起嬌的模樣還真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