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決定要離婚,梁懷月也特意找了個律師起草離婚協議書。她和程淮的婚姻很短,沒有孩子,財產分配問題上也不清楚程淮那里具體的情況。梁懷月不打算分,她急著離婚,也不屑于程淮那丁點兒東西,彼此的東西分得清清楚楚,讓律師一式兩份的給她準備。
她給程淮發了短信,問他什么時候同意離婚。如今彼此相看兩厭,她甚至連男人的聲音都不想聽到。
在畫廊里住了一個星期之久,短信發出去如同石沉大海,梁懷月都有些摸不透程淮的心思,在他對她做出這樣侮辱人格的事后,就應該料到她會跟他提出離婚,絕對沒有重歸于好的可能。
梁懷月想了想,再過兩天,程淮要再沒有回信,決定親自拿著離婚協議書登門拜訪,讓對方簽。
在畫廊獨居的這幾天,她沒告訴梁懷陽自己和程淮之間的事情。但偶爾也會去男人的公寓里吃頓晚飯。
這段時間情緒不穩定,被這些雜事弄得一團糟,就連覺也睡不好。公司的事情她也發愁,程淮的態度更是讓她一肚子火,也只有呆在梁懷陽身邊,才偶爾能松懈心神,稍微輕松一點。
梁懷陽同她說起開發區那批樓盤的事:“最近有人想買下開發區附近的那批樓盤,給出的價格也很合適,不過我還有些糾結。”
“怎么了?”
他笑了笑,眉目溫和,將她摟在懷里:“收購的老板姓程,是程淮的親戚。”
梁懷月慢吞吞地從他懷里坐直了身體,一聽到程淮兩個字便下意識地收斂住臉上的笑意:“程淮?跟他有什么關系嗎?”
“是他搭的線。”
梁懷月不說話了,梁氏虧空,滯銷的樓盤能賣則賣,有了資金周轉,后續問題才好慢慢解決。她不懂經營管理,但這點道理還是能明白。只不過她現在正打算和程淮離婚,不想跟他牽扯太多關系,梁懷陽這樣一說,她反而還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我不像爸,我做不到對程淮這樣全權信任。”梁懷陽輕聲道:“我總覺得這里面有什么問題,也私底下派人去查了查,確實沒發現什么可疑的事情。”
“那你想賣嗎?”
梁懷陽有些許沉默,沉默半晌后又才慢慢點頭:“對于梁氏來說,這是好事。位于開發區的那批樓盤沒什么升值潛力,地理位置也不好,賣了能收回一點錢。”
她又張開雙手環住男人的腰,腦袋窩進了他的懷里去蹭他身上的味道:“我相信你,你決定就好。”
又過了兩天,程淮仍舊沒有回應。梁懷月親自拿著離婚協議書,上門去請他簽字。她想得很清楚,梁家的事是梁家的事,她父親目前為止也沒虧待過對方,是她單純不想跟程淮繼續過下去。
踩著男人下班到家的點,她把離婚協議書放在包包里,晚上七點鐘,特意上門,把姿態放低,一分錢沒要,只要對方簽字。
密碼還是原先的那個,她輕而易舉地走進來,隔了快十天,第一次見到程淮。他這些時日瘦上不少,高大挺拔的個頭因為身形消瘦所以顯得有些頹廢萎靡,輪廓分明的下顎也因為消瘦使得線條更加犀利,冷冷的黑眸朝她看過來,寒光一閃而過,像是暗夜里的一把利刃。
他當然是利刃,更是一個瘋子,瘋起來不顧一切,盡情地傷害到她本人。
梁懷月當下吞了口唾沫,想想他之前對自己做的那些事,心下生寒,但又想著離婚,不得不更近一步。
她硬著頭皮,走起路來都不如來的路上那樣坦然無畏,慢吞吞地才走到男人跟前,注意到他手里端著的咖啡。
她還沒說話,程淮先開了口,話里帶刺,盡是譏諷:“怎么,在外面浪了這么久知道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