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個人我是好‘法器’,他控制我用……用沾著目標人氣味的東西刺激我,逼我放怨氣嚇人、殺人……我好恨!”
“鏡子碎了,我的力量被抽走了……”
信息碎片如同冰錐,刺得程詠恩心頭發寒。
民國戲班臺柱,本以為遇到良人,結果難產瀕死時靈魂被人強行封入鏡中,成為滋養邪術、聚斂橫財的怨靈工具,近百年渾噩,直到被新的“懂行人”買走,當作殺人于無形的兇器。
“那個人,控制你的那個人,他長什么樣?叫什么?”程詠恩在意識中急切追問。
鏡靈的光影痛苦地扭曲:“看不清,一團黑霧。只有……冰冷的感覺……”
“他跟你說話嗎?比如……林……她有沒有跟你說過話?”程詠恩抓住關鍵點。
鏡靈的光影劇烈波動,發出更尖銳的哀嚎:“沒有說話,只有怨氣、低語、哭喊,她可能是被怨氣影響產生幻覺,也可能是我無意識的恨意……”
程詠恩眉頭緊鎖。
鏡靈否認了直接交流,那林蔓枝的嫌疑似乎又下降了一層?
畢竟,如果林蔓枝是主謀或核心成員,鏡靈應該能認出她的氣息或者有直接接觸。
張阿婆也累得夠嗆,汗水浸濕了她的碎花布衫。她喘息著撤去靈力,那扭曲的鏡靈光影發出一聲不甘的嗚咽,漸漸消散在冰冷的空氣中。
客廳的溫度慢慢回升,但那股陰郁的怨氣仿佛還縈繞不散。
“撲街仔!”張阿婆一屁股坐在地上,抓起水壺灌了一大口,“用活人魂魄煉器,喪盡天良,不得好死!”
程詠恩扶起張阿婆,腦子卻在飛速運轉,“阿婆,鏡靈的話信息量很大,但也更亂了。首先,林蔓枝的嫌疑確實降低了。鏡靈不認識她,所謂的‘對話’更像是怨氣干擾下的幻覺。其次,這幕后黑手極其謹慎,連鏡靈都看不清他的樣子?!?/p>
她踱步到那面空白的墻壁前,“但最讓我想不通的是地皮轉讓書,這東西做不了假,最后誰拿到這塊地,誰就是最大受益者,這么明顯的線索,兇手難道想不到我們會查?他費盡心機搞出‘邪靈索命’的假象,把轉讓書藏在鏡框里是不是有點……太刻意了?”
張阿婆擦著汗,也回過味來,“對?。∵@不是明擺著告訴差佬,‘快來看啊,地皮被我拿走啦’?蠢得離譜?!?/p>
程詠恩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忽然有了個一個猜測。
“除非這根本就是個煙霧彈,故意把我們的視線引向商業競爭和地皮歸屬,真正的目的可能藏在更深的地方?!彼肫痃R靈最后的話“我的力量被抽走了”,抽走怨靈的力量,用來做什么?滋養那塊地皮?還是有更可怕的用途?
“又或者……”程詠恩摸著下巴,露出一個有點冷的笑容,“這位‘寰宇發展’的老板,根本就是兇手拋出來的替死鬼?”
張阿婆聽得一愣一愣的,最后憋出一句,“這些后生仔,心思比鬼還復雜!”
……
關家那面邪門鏡子的幕后黑手還沒揪出來,關氏集團旗下另一處產業又出幺蛾子了。
這次是中環一棟光鮮亮麗、號稱“甲級寫字樓”的高級地方。
“電梯吃人?”程詠恩拿著剛送來的簡報和幾張慘不忍睹的現場照片,眉毛挑得老高,“這標題黨起得,不去寫靈異小說真是屈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