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啟明的視線只是在程詠恩臉上停留了一瞬,隨即落在了她仍舊捏在手中的便簽本上。
那本子攤開著,上面赫然列著幾個名字和日期,正是她剛才根據褚玄口述飛快記下的名單!
程詠恩只想打自己嘴巴幾下,嘴怎么那么快呢!
這下她該怎么解釋啊?
她甚至能感覺到花錢在微微發燙,褚玄那家伙肯定在看好戲!
出乎意料的是,陳啟明的目光在那便簽本上停留了不過兩秒,便平靜地移開了。
他像是沒看到那幾個憑空多出來的名字一樣,繼續低頭擺弄那幾張殘頁,只是淡淡地說了句:“嗯。”
程詠恩:“???”
這就完了?不問問她怎么知道的?
陳啟明小心翼翼地用紙巾包起那幾片殘頁,放進證物袋,然后才抬眼,目光深邃地看了程詠恩一眼。
那眼神里沒有質疑,沒有探究,只有一種了然于胸的平靜,甚至帶著一絲……寬容?
“詠恩。”陳啟明叫了她的名字,語氣是十九組內部特有的那種信任口吻,“你是十九組的人。”
他晃了晃那只燙得通紅的手,嘴角似乎極輕微地向上牽動了一下,帶著點無奈的自嘲,“有點……特別的本事,很正常。只要方向對,過程可以忽略。”
他沒有追問名單來源的意思,仿佛程詠恩能搞到這份關鍵線索,是再天經地義不過的事情。
這種無言的信任和支持,反而讓程詠恩心頭一暖,之前編造借口的緊張瞬間消散。
“呵……”褚玄在她腦海里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輕哼,“這人倒是個明白人,省了你編瞎話的功夫。”
……
回到十九組駐地。
陳啟明的手重新包扎后,依舊火辣辣地疼,但他毫不在意,把程詠恩記錄的名單拍在周伯那張堆滿舊報紙、檔案袋和半碗云吞面的桌子上。
“周伯查查這些人,尤其是近二十年內,有沒有什么不尋常的地方。”陳啟明的聲音帶著略有些明顯的興奮。
周伯放下他那用羅盤當碗吃的云吞面,扶了扶老花鏡,拿起名單慢悠悠地掃了一眼,“哦?王生、李生、鄭生……哇,都是大人物哦?不同尋常?有什么不同尋常?有錢佬也拜神求平安,好正常嘛。”
“是頭兒和詠恩覺得有問題?”薩瑪湊過來,她剛結束一組拳法,額頭上還帶著細汗,“和案子有關?”
陳啟明點頭,用沒受傷的手點了點名單,“我們懷疑水神娘娘廟的廟祝不簡單。這些權貴來拜神,所求恐怕不只是平安。”
周伯開始對著名單仔細研究起來,嘴里念念有詞,“王德發……搞地產的,嗯……他前兩年那個競爭對手,好像是在工地視察時‘意外’被高空墜物砸死的?時間……對得上他來過廟里之后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