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常?有,有啊!”物業經理像是打開了話匣子,“就這部貨梯,最近一個月老出毛病,不是卡頓就是異響。報修好幾次了,工程師也查不出所以然,還有值夜班的保安反映,好幾次深夜聽到電梯井里有……有怪聲,像是什么東西在抓撓,還有……還有低吼,嚇得好幾個保安都不敢單獨巡樓了?!?/p>
程詠恩一邊記錄,一邊想起簡報里提到,在死者口袋里發現了那張詭異的黑色符紙。她提出:“麻煩打開貨梯門,我們要下去看看?!?/p>
“?。肯隆氯??”物業經理臉更白了。
一直沉默得像尊冰雕的薩瑪,在聽到“下去看看”時,身體幾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她的目光死死盯著那黑洞洞的電梯門縫,臉色比剛才在辦公室還要難看幾分,甚至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
程詠恩心里“咦”了一聲。
這反應太反常了!
薩瑪可是敢沖進鬼潮里開無雙的主兒,一個電梯井能讓她怕成這樣?幽閉恐懼癥?不像啊,之前在黃金通道還有礦洞里,她鉆得比誰都溜。
“薩瑪姐?”程詠恩輕聲提醒。
薩瑪像是被針扎了一下,猛地回過神,聲音干澀:“……你去。我在上面……維持秩序?!?/p>
這個借口找得實在拙劣,程詠恩心里瘋狂吐槽。
大佬,你這狀態是維持秩序還是需要別人給你維持秩序???
但她沒拆穿,只是點點頭:“行,那我下去。上面交給你?!?/p>
在安保的協助下,沉重的貨梯門被強行打開,一股混合著血腥、機油和某種難以形容的腥膻惡臭撲面而來。
程詠恩戴好口罩、手套、頭燈,固定好安全繩,動作利落地順著梯子爬了下去。
薩瑪站在井口邊緣,背對著電梯井,身體僵硬,雙手緊緊交握在身前,指節捏得發白。
電梯井底部的光線極其昏暗,只有頭燈的光柱刺破黑暗。
程詠恩小心翼翼地避開殘留的血跡和污物,仔細勘查。
井壁上那幾道照片里的抓痕在強光下更加清晰,深深的溝壑,金屬被撕裂翻卷,三道一組,間距寬得離譜,絕對不是人類五指能留下的痕跡。更像是某種巨大的、長著三根鋒利趾爪的生物。
在靠近角落的陰影里,她發現了一小片已經干涸的粘液。
那粘液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深紫色,即使在干燥狀態下,似乎還殘留著一絲微弱的、令人極度不適的“活性”,仿佛在極其緩慢地蠕動?她用鑷子小心地夾起一點樣本,放進證物袋。
“薩瑪姐,你看這個!”程詠恩爬上來,摘下口罩,把相機里拍到的清晰抓痕照片和那個裝著紫色粘液的證物袋遞給薩瑪,“抓痕三條一組,間距很怪,還有這粘液,我感覺……不像是普通野獸或者……人。”
薩瑪的目光落在照片上那三道猙獰的抓痕上,瞳孔瞬間收縮如針尖,當她的視線觸及到證物袋里那片深紫色的、仿佛有生命般微微收縮的粘液時,整個人如遭雷擊。
“嗡——!”
薩瑪胸前那個裝著弟弟照片的金屬盒子,毫無征兆地劇烈震動起來,同時散發出驚人的高溫,隔著衣服都燙得皮膚生疼。
她的臉色在剎那間褪盡所有血色,慘白得像一張紙,身體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起來,眼神里充滿了無法掩飾的、深入骨髓的恐懼和刻骨的仇恨。
程詠恩被薩瑪這突如其來的劇烈反應嚇了一跳,她看著薩瑪慘白的臉和那雙幾乎要噴出火、卻又被巨大痛苦淹沒的眼睛,心中警鈴大作:這紫色粘液薩瑪姐絕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