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掙扎著想抽回手,卻被他握得更緊。
“不信?”褚玄挑眉,身體又貼近了幾分,兩人之間幾乎沒有了縫隙。
程詠恩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傳來的微涼觸感,她的呼吸都有些不穩了。
就在程詠恩以為這家伙要做出什么更過分的舉動,緊張得心臟快要跳出嗓子眼時,褚玄卻只是將額頭輕輕抵在了她的額頭上。
沒有進一步的索取,沒有想象中的“瘋狂汲取陽氣”。
他只是靜靜地靠著她,閉著眼睛,仿佛真的只是需要這樣一個支撐點。
狹窄的房間里,喧囂被隔絕在外。只有兩人交錯的呼吸聲,和彼此身體傳來的溫度,一個微涼,一個溫熱。
程詠恩僵直的身體慢慢放松下來,臉頰的熱度還未褪去,心跳卻奇異地平復了。
她感受著額頭上那點微涼的觸感,和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氣息,之前所有的緊張、算計、對陌生環境的恐懼,似乎都在這一刻悄然消散。
她悄悄抬眼,看著褚玄近在咫尺的、安靜閉目的側臉,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
這家伙……安靜下來的時候,還真是……好看得犯規。
程詠恩心里咕噥了一句,最終也認命地、小心翼翼地,將頭輕輕靠在了他的肩上。
窗外城寨的喧囂仿佛成了遙遠的背景音。
在這個污穢混亂的時空夾縫里,兩人像兩只互相依偎取暖的小獸,靜靜地分享著這片刻的、帶著一絲窘迫和無限曖昧的安寧。
……
天剛蒙蒙亮,城寨就如同悶在罐子里的蒼蠅,嗡嗡地響了起來。
程詠恩打著哈欠被心姐指派了任務:去給幾位通宵鏖戰牌局的“大佬”們跑腿伺候。
“阿恩,今天你跟著大忠。”心姐倚在門框上,涂著蔻丹的手指點了點旁邊一個鐵塔般的壯漢。
大忠人如其名,忠厚老實寫在臉上,肌肉虬結的胳膊上紋著過時的猛虎下山圖,對著程詠恩憨憨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大忠,護著點阿恩,別讓不長眼的沖撞了。”心姐吩咐道,眼神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程詠恩心知肚明,這“保護”里九成是“監視”。
“知道了,心姐。”程詠恩乖巧應聲,心里翻個白眼:得,多了個人形監控。
說是跑腿,更像是高級打雜小妹。
大佬們在煙霧繚繞的牌桌上揮斥方遒,程詠恩就在旁邊端茶遞水、點煙遞毛巾。
誰贏了錢要加餐,誰輸了錢要消火,全憑一張嘴吩咐。
臨近中午,一個輸得眼睛發紅的龍血堂小頭目把牌一推,煩躁地嚷嚷,“媽的!餓死了!興記的云吞面,加雙份云吞,快!”
程詠恩立刻領命,帶著她的“保鏢”大忠擠出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