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褚玄的怒喝如同驚雷在程詠恩意識海中炸響,那股一直護持著她的暖意瞬間化作滔天烈焰。
程詠恩仿佛“看”到一只無形的大手,帶著絕對碾壓的力量,一把攥住了那股襲來的污穢惡意!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只有一種令人牙酸的、仿佛無數玻璃被瞬間碾成齏粉的“精神噪音”。
那股邪惡粘稠的意念,在褚玄的力量面前脆弱得像一團劣質的,被粗暴地、徹底地攪碎、湮滅!
空氣中似乎都出現了一絲被高溫灼燒后的、極其細微的焦糊味。
攪碎惡意后,褚玄強大的力量并未收回,反而如同一柄無形的利劍,帶著冰冷的憤怒,精準地指向了那棵枝葉繁茂的老榕樹!
“樹!”程詠恩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帶著點劫后余生的沙啞,手指猛地指向榕樹方向。
陳啟明反應極快,銳利的目光瞬間鎖定目標。
他幾步跨到榕樹下,那兩名軍裝警員也緊張地跟了過來,手電光柱在盤根錯節的樹根和茂密的枝葉間掃來掃去。
“樹下!”褚玄冰冷的聲音在程詠恩腦中提示,帶著不容置疑。
陳啟明也察覺到了異常,他蹲下身撥開一層薄薄的落葉和浮土。
在手電筒強光照射下,一個碗口大小的淺坑暴露出來。
坑里只有一小堆灰白色的、細膩的灰燼,像是某種東西被徹底焚燒后留下的殘骸。
坑壁周圍的泥土顏色明顯更深,帶著潮濕的水汽,像是剛被翻動過不久。
“阿Sir,這里埋了東西?”一個警員驚訝地問:“不可能啊!我們兄弟倆輪班,眼睛都不敢眨,連只貓靠近都看得清清楚楚!案發后絕對沒人能在這里挖坑埋東西!”
“是啊是啊。”另一個警員也連忙點頭附和。
陳啟明的臉色凝重起來,他拿出一個特制的證物袋,小心翼翼地將那點灰燼連同周圍一小撮泥土一起鏟了進去。
“如果不是案發后埋下去的……”陳啟明站起身,眼神銳利地掃視著黑暗的四周,“那就是……案發前就埋在這里,作為陷阱或者……儀式的一部分?剛才的‘東西’是觸發了它,還是它本身就在守護什么?”
他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塵,看向臉色還有些發白的程詠恩,“程同學,今晚收獲不小,看來得查查案發前一段時間,這個噴泉池附近,尤其是這棵榕樹周圍,發生過什么‘異常’事件了。”
“走,回辦公室,讓周伯看看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
十九組辦公室燈火通明。
周伯被從一堆古籍里請了出來。
他戴上老花鏡,接過陳啟明遞來的證物袋,用枯瘦的手指輕輕捻起一點灰燼,放在鼻尖下嗅了嗅,又伸出舌尖極其小心地舔了一下。
看得程詠恩一陣不適。
周伯閉著眼睛,眉頭緊鎖,手指以一種奇特而緩慢的韻律捻動著灰燼,口中念念有詞,聲音低沉模糊,仿佛在吟誦某種古老的禱文。
房間里的氣氛變得有些凝滯。
片刻之后,他猛地睜開眼睛,渾濁的眼珠里閃過一絲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