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杰看著震驚失語的師父,眼神復(fù)雜,痛苦、怨恨和殘留的孺慕交織翻涌。
他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在空曠的房間里顯得格外瘆人,“師父……好久不見。沒想到您老人家鼻子這么靈,還是找來了。”
“為什么?!阿杰!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叔痛心疾首,幾乎是在咆哮,“‘鄒先生’……怎么會是你?這些年你去哪了?!”
“去哪了?”阿杰的笑容變得扭曲,“我在地獄里爬!妻子慘死,女兒失蹤的那天,我就已經(jīng)死了,活著的只是一具想要復(fù)仇的軀殼。”
他猛地指向房間中央一個簡陋的祭壇,上面擺放著幾張模糊的照片和一個染血的布娃娃。
“是‘鄒先生’,真正的鄒先生,在我最絕望的時候找到我,安慰我,告訴我不是我的錯。他告訴我,只有掌握更強的力量,才能讓那些畜生血債血償,才能……才能讓麗玲和嘉怡回來。”
他的聲音充滿了狂熱,“我隱姓埋名,像條狗一樣跟著他,幫他辦事,學那些東西。終于,今年他認可了我,把‘鄒先生’的名號給了我,我用這個組織的力量,一個一個地找到當年那些袖手旁觀、甚至助紂為虐的雜碎。飛尸案?呵……那只是審判,是他們應(yīng)得的報應(yīng)!”
阿杰眼中閃爍著殘忍的快意。
“至于您,我敬愛的師父。”阿杰的目光轉(zhuǎn)向周叔,充滿了怨毒和不解,“‘鄒先生’告訴我,您其實是有大本事的人,您當年為什么不肯出手?!為什么眼睜睜看著她們死?!您明明可以救她們的,那個布娃娃就是提醒您,質(zhì)問您,您欠我的,您也欠她們的!”
周叔看著眼前這個被仇恨和邪說徹底扭曲的徒弟,老淚縱橫,“阿杰,你糊涂啊。我哪有什么起死回生的大本事?!那是邪術(shù),是害人的東西,會遭天譴的,師父當年……師父當年是真的沒辦法啊。我要是有那本事,拼了這條老命也會救她們啊!”
他試圖上前抓住阿杰的肩膀,想把他從瘋狂的深淵里拉回來。
“你騙我!”阿杰猛地推開周叔,眼神癲狂,“邪術(shù)又如何?只要能復(fù)仇,只要能再見她們一面,我甘愿下十八層地獄,她們的魂需要仇人的血來祭奠。”
他從祭壇下抽出一把閃爍著詭異寒光的匕首,上面刻滿了扭曲的符文。
阿杰的嘶吼如同受傷野獸的咆哮,在狹小的密室里回蕩。
他握著那柄刻滿邪異符文的匕首,眼中燃燒著瘋狂的火焰,但火焰深處,是深不見底的痛苦與絕望。
他不再廢話,身形猛地前沖,匕首帶著一股陰冷的腥風,直刺周叔的咽喉。
周叔瞳孔一縮,多年老差骨的本能讓他反應(yīng)極快。
他沒有硬接,而是腳步一錯,身體以一個與他年齡不符的敏捷向側(cè)后方滑開半步。
匕首幾乎是貼著他的脖頸皮膚劃過,帶起的寒意讓他汗毛倒豎。
“阿杰,收手!”周叔厲喝,試圖喚醒徒弟的理智。
回應(yīng)他的只有阿杰更瘋狂的攻擊。
匕首如同毒蛇吐信,刁鉆地刺向周叔的腰腹、肩胛。
周叔狼狽地閃躲、格擋,那件舊夾克很快被劃破了幾道口子。
阿杰的招式狠辣迅捷,充滿了實戰(zhàn)搏擊的影子,那是周叔當年親自教給他的警用格斗術(shù),如今卻被用來對付自己,每一招都帶著刻骨的恨意。
很快,在近身纏斗中,阿杰抓住了周叔一個閃避的破綻。
他眼中兇光一閃,左手化拳,凝聚著全身的力量,帶著呼嘯的風聲,狠狠砸向周叔的心口。
這一拳若是砸實了,以周叔這把老骨頭,不死也得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