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組的辦公室里,氣氛凝重得能擰出水來。空調(diào)嗡嗡作響,卻吹不散那股無形的焦灼。
“但不管那個林蔓枝到底想玩什么花樣,當務之急,是先把那個放‘紫色粘液怪’的猜頌揪出來!”陳啟明敲著白板上猜頌那張照片,“如果他的目標真是薩瑪,那薩瑪就是破局的關鍵!”
薩瑪猛地抬起頭,眼神銳利得像淬火的刀鋒,聲音斬釘截鐵,沒有一絲猶豫:“我做餌。引他出來,活捉他。”
“不行!”陳啟明幾乎立刻否決,語氣不容置疑,“風險太大,對方是沖你來的,這意味著他們對你勢在必得,很可能有完全的準備,你這是把自己送到對方槍口下。”
“我知道風險!”薩瑪迎上陳啟明的目光,毫不退縮,甚至帶著一絲孤注一擲的瘋狂,“但我更知道,只有抓住猜頌,才有可能逼問出‘蝕魂咒’的解法,或者至少知道怎么把我弟弟的魂從他手里分離出來,這是我等了太久的機會,我必須賭!”
“賭?你拿什么賭?!你的命嗎?!”陳啟明的聲音拔高,帶著罕見的怒氣,“薩瑪!你是警察,不是復仇工具。”
“我首先是個姐姐!”薩瑪?shù)秃鸹厝ィ乜趧×移鸱拔业炔涣税床烤桶嗟恼{(diào)查了,我弟弟也等不了。”
兩人劍拔弩張,空氣里火花四濺。
程詠恩看著這架勢,心里直呼好家伙。
陳啟明這護犢子心態(tài)她懂,但薩瑪姐這分明是憋了多年的大招要原地爆炸啊,她趕緊給旁邊的張阿婆使了個眼色。
張阿婆心領神會,推著她的清潔車“吱呀”一聲插到兩人中間,慢悠悠地開口:“哎呀,吵什么吵,傷和氣嘛。”
她先是對陳啟明說,“阿頭,薩瑪丫頭的心情你要理解,她弟弟的事是她心頭一根刺,拔不出會瘋的。”
然后又轉(zhuǎn)向薩瑪,語氣變得嚴肅:“但薩瑪丫頭,阿頭講得沒錯,你做餌太危險。猜頌不是普通混混,要有萬全準備,不能一味靠狠。”
程詠恩也趕緊跟上:“陳Sir,薩瑪姐,冷靜點。薩瑪姐當誘餌確實是目前最快的方法,但我們必須把風險降到最低。”
她腦子飛快轉(zhuǎn)動,“我們是不是可以這樣,先讓關世友那邊配合,對外統(tǒng)一口徑,就說電梯事故初步判斷是設備老化、維護不當導致的意外,警方調(diào)查也傾向于意外。媒體那邊讓公關去處理。”
“林蔓枝如果真是幕后推手,她搞出這么大動靜肯定有所圖。現(xiàn)在‘意外’結(jié)論一出,等于打斷了她的節(jié)奏,她一定會著急,會忍不住再次讓猜頌出手,而且可能會更急切、更露骨。”程詠恩分析道,“現(xiàn)在的關鍵是,預判猜頌下一次會在哪里、對誰下手?如果能鎖定地點,我們就能提前布控,把薩瑪姐放在最安全或者說看起來最‘適合’被攻擊的位置?”
這個折中的方案讓陳啟明和薩瑪?shù)哪樕忌晕⒕徍土艘恍?/p>
陳啟明沉默著,墨鏡遮擋了他的眼神,但緊繃的下頜線顯示他仍在權(quán)衡。
就在這時,辦公室門被猛地推開,周叔風塵仆仆地沖了進來,花白的平頭上還沾著灰塵,手里捏著幾張皺巴巴的紙,神情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