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電梯井底部的景象確實駭人。
一具年輕電工的尸體像是被巨大的液壓機蹂躪過,部分肢體不翼而飛,周圍噴灑狀的血跡和某種深褐色的污漬混合在一起。
幾張特寫顯示,冰冷的金屬井壁上,有幾道深深的、間距很寬的抓痕,怎么看都不像是人類指甲能搞出來的。
簡報里還夾著一張證物袋照片,里面是一張皺巴巴的黑色符紙,上面用暗紅的顏料畫著扭曲到讓人眼暈的符文。
簡報剛傳閱完,陳啟明就發話了:“阿恩,薩瑪,這個案子轉到我們組了。你們倆搭檔,去現場看看。”
程詠恩立刻應下:“Yes,
Sir!”
她下意識地看向旁邊的薩瑪。只見這位平時天不怕地不怕、號稱“鬼擋弒佛”的泰拳女警,臉色竟然有點發青,眼神死死盯著那張電梯井的現場照片,尤其是那幾道抓痕和那片污漬,嘴唇抿得死緊,握著簡報的手指關節都泛白了。
“薩瑪姐?”程詠恩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薩瑪像是被驚醒,猛地合上簡報,聲音又冷又硬:“知道了,頭兒。”她站起身,動作甚至有點僵硬。
陳啟明墨鏡后的目光銳利地掃過薩瑪:“薩瑪,有問題?”
“沒有!”薩瑪回答得飛快,幾乎是條件反射。
陳啟明的聲音沉了一度:“十九組,不挑案子。你是老人,規矩不用我多說。”
薩瑪的身體繃得更緊了,沉默了兩秒,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是。”
從辦公室出來,走廊里只剩下程詠恩和薩瑪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氣氛有點凝滯。
程詠恩快走兩步,和薩瑪并肩,壓低聲音:“薩瑪姐,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認識這玩意兒?”她朝簡報努努嘴。
薩瑪腳步沒停,目視前方,下頜線繃得像石頭:“沒事。按程序查。”
語氣冷得像西伯利亞寒流,直接把程詠恩后面的話凍了回去。
程詠恩心里嘀咕:這反應叫沒事?騙鬼呢!不過她識趣地沒再追問。
……
中環,關氏寫字樓。
地段是真的好,金燦燦的陽光灑在玻璃幕墻上,反射著資本的光芒。
進出的都是西裝革履、妝容精致的精英人士,空氣里彌漫著咖啡因和金錢的味道。
整棟樓氣派非凡,四部光可鑒人的客梯高效運轉,唯獨一部位于后巷通道的貨梯被黃色警戒線封鎖了。
物業經理是個頭發梳得一絲不茍的中年男人,穿著筆挺的西裝,但此刻額頭冒汗,眼神飄忽,顯然被嚇得不輕。
看到兩位女警,尤其是薩瑪此時那生人勿近的氣質,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madam,天地良心啊。我們大廈管理一直很規范的,這……這真是飛來橫禍!”物業經理擦著汗道。
程詠恩拿出專業態度:“我們理解。麻煩說說,這部貨梯最近有沒有什么異常?或者大廈里有沒有什么不尋常的事情發生?”
“異常?有,有啊!”物業經理像是打開了話匣子,“就這部貨梯,最近一個月老出毛病,不是卡頓就是異響。報修好幾次了,工程師也查不出所以然,還有值夜班的保安反映,好幾次深夜聽到電梯井里有……有怪聲,像是什么東西在抓撓,還有……還有低吼,嚇得好幾個保安都不敢單獨巡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