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前傾,距離拉近,陳嶼打量著趙青堯的失態,面無表情道:
“我理解不了,大著肚子沖出來保護你的妻子,遇事只知道躲在你身后的情人,為什么兩者之間你選擇保護的是后者?”
“又為什么……。”
心臟微微抽動在為小孕婦可惜,陳嶼一字一頓,話語如利刃切割得趙青堯體無完膚:
“在那種地方為什么讓她一個人離開?以你的能力攔不住一個孕婦?你、夏夏、那個女人,當晚離開別墅之后你又一次放棄了她。”
除了審問犯人,陳嶼還是頭一次和陌生人長篇大論,他厭煩這種感覺,但必須讓趙青堯明白一個事實。
“是你親手將她推給我的。”
原本他是不打算碰時夏的,畢竟懷了別人的種,在病房里做筆錄時,也能看出她對趙青堯的依戀極深。
可是玫瑰莊園那晚,他看見她一臉慘白地站在人群里,呆呆盯著趙青堯的背影,整個人都要碎掉了。
又看見她大著肚子低頭抹眼淚,腳步不穩地走在寒冷的步行道上,像一片被托到很高處的落葉,沒有著落。
他鬼使神差地追出去,又鬼使神差地撿她上車,握緊方向盤的手不住打顫,滿腦子想著要是旁邊的小孕婦徹底屬于他,懷著他的孩子,他不會讓她流一滴眼淚。
被質問,被直視,趙青堯的瞳孔劇烈顫了幾下,指尖的涼一路透進心底。
他無言以對。
“趙青堯,身為丈夫,你失職,作為父親——”
最后,看著表情空了的男人,陳嶼涼了語氣:
“你沒資格。”
天空烏云極深,有紛紛揚揚的雪花飄落,落在行人身上星星點點地化開。
近日溫度驟降,一場大雪來得又快又猛,陳嶼撐著一柄黑傘等在公寓樓門口,等時夏拿好資料去民政局。
結婚證、身份證、結婚關系證明書、離婚協議……。。以及工資收入證明等,時夏的小挎包塞得滿滿。她怕冷,衣服穿得很厚,戴著白色小盆帽配羽絨服,頸間圍著米色的羊絨圍巾。
陳嶼挑一挑眉,把傘遮過時夏的頭頂,拽出她攏在袖子里的小手觸碰,熱乎乎的。
“你這是穿了多少?”他問。
時夏張開右手,五根手指動了動。